时仪扔下这句话,就消失在洞口。
云喜浑身瘫软地坐了下去,抱着月和的头,喃喃道:“陛下啊,我们起码争取到一个机会……您要争气啊。”
而这时候,月和却睁开了眼。
万幸,那眸子虽微微带着些许殷红,却不是刚才那种吓人的血红色了。
云喜愣了愣,道:“陛下。”
他眸中有些晦涩,显然也听见了刚才时仪说的话。
“其实你已经赢了……”他垂下眸子,道,“不用管我了。”
云喜愣了愣,道:“陛下,您不喜欢我了吗?”
月和愣了愣。
云喜搂住他的脑袋,轻声道:“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时仪的话她似懂非懂,却也明白,所有的情绪被过度放大了总会畸形的。
到底是有些伤心……
她其实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连她都想要杀掉。
可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呢?
最早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保有记忆的人。现在,她是唯一一个保有清醒的人。
虽然不甘,可到底有责任在啊。
她轻声道:“不要想着杀我,喜儿永远是您的……带我出去吧。”
那一瞬间他眸中红光流转,片刻后却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她搂着他静静呆了一会儿,然后才振作起来,用力扯开了他身上的血衣。
刚刚饮了量不算小的仙髓,他身上的伤口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云喜的手指抚过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低声道:“得想个办法让您恢复修为才行。”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指。
云喜冲他笑了笑,道:“那么,云染来了,您才能保护我啊?”
他看了她半晌,才道:“恩,我会护着你的。”
她立刻又笑了起来。
这样温柔。
可是当时云喜心里却想着,三人若是真的只有一人能活,只盼能是他……
他恢复了修为,云染不是对手。纵然失去了理智,他自己保命却是足够了。
或许有些自私吧……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她搏杀不过云染,完全没有半点胜算。或许时仪说得对,她才是要被放弃的那个。
只是……可怜了吉吉,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了。
她从臂纹里取出一枚珠子。那是从部族里拿来的活水珠。在地上挖了个坑,把珠子扔进去,很快珠子上就开始溢出水,蓄了半个坑,她才把珠子收了回来。
然后把月和推了进去。
他低头看了看,那一池子水迅速被染红。
云喜又挖了个池子,脱下自己染血的衣服,扔了进去,再把他的衣服也拿来洗,很快也把一池子洗得红彤彤的。
感觉他猛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云喜洗衣的动作没停,道:“陛下,别闹了,他很快就会顺着咱们的血腥味找过来的。我得先把衣服洗干净。”
那只手稍稍一松,然后缩了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味道谁一时半会儿洗不干净的,只能弃了不要。”
云喜想了想,觉得也是。干脆就把那衣服又捞上来,扔在地上。
她光着上身,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在臂纹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件当时安晴买的裙子,穿上了,才觉得稳妥多了。
而在此期间,他蜷在池子里,看着她,眼神一直晦暗不定。
……
是夜大雨。
赤色巨蛇很快就通过血腥味找了过来,在雨夜,那猩红的蛇眸迸发着森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