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黑狗仿佛没听到一般,眼睛紧盯着电视,电视里漂亮的女主播声音甜美。
“江南林家是自一千年前武秦时期始,延续至今的一个神秘而古老的大家族,而一个星期前林家法定的继承人林墨少爷却无故失踪,这个消息传来,在整个新闻界引发热烈的反响……”
“我说你……”云禅见他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正想亲自动手撵他出去,电话那头却传来木头的声音。
“喂?哪位帅哥找我?”
“你云大哥我……”云禅翻了个白眼,准备等下再跟这只黑狗算账。
“哦,是小禅啊,有什么事?还是说你终于想开了,找我另外替你介绍帅哥?”
木头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她的话总是特别的多,有时候云禅会觉得这是她的优点,有时候又觉得她真的很啰嗦……
“不是,你别说话,听我说……”打断木头漫无边际的遐想,云禅开始虚心求教。
电视上美丽的女主播还在八卦,“……而林老爷子却至今未见有任何行动,这是否意味着林先生已经遭遇不测,或者林老爷子已经放弃林墨少爷准备另觅他人继承衣钵……”
此时黑狗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它已经好些天没合眼过了……
三,横吹笛子竖吹箫
云禅挂掉电话后,转身一看黑狗竟然在沙发上四肢摊开、肚皮朝天的睡着了,她头一次知道原来狗还可以这么睡,关掉电视,云禅看着它想了想,决定再留它一会儿,等它睡醒了再撵走它也不迟。
想了想刚才木头在电话里说的,云禅决定来做些饭后点心,打开冰箱看了看,决定来做草莓酥,于是一头钻进厨房开始忙碌。
她几乎是在刚懂事不久就不得不与锅碗瓢盆为伍,不然,要是指望云思凡那个神棍,即便她有十条命也早给饿死了。这样一来云禅倒是练成一手好厨艺,经常自娱自乐的换着花样犒劳自己。既然没人对她好,她自己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此时黑狗正在做一个美妙的梦,它梦见面前摆着满满一大桌的宫廷宴,还有许多身材火爆的美女围绕在它身边,口水迅速的分泌,虽然觉得这样很丢脸,但是强烈的食欲让它只想朝满桌的食物飞扑过去,可身体却被众多的美女按住无法动弹……食色性也,换作以前他当然不介意先色再食,但是现在,不食哪来的力气去色?
眼睁睁的看着美食却只能流口水,它一着急奋力想挣脱众美女的纠缠却“嘭”的一声滚到了地上,顿时就惊醒过来。
醒过来它发现刚才原来是做梦,不由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可肚子里咕咕的声音却是真实的,之前本来也没吃饱,隔了不到二三个小时,他又饿了。
吸吸鼻子,它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莓香气从厨房传来,顿时精神抖擞,原来还有宵夜啊,算那女人还有些良心!正想着,它恰好看见云禅端着满满一碟鲜嫩欲滴的草莓酥朝自己走过来,于是重新爬回沙发上坐好,“喂喂,放在这里就好……”眼看着云禅就要从身边走过,它连忙出声提醒。
云禅瞟了它一眼,直接走过,这只狗还真的是有够厚脸皮啊……她挑了挑嘴角,走到柜子前开始翻找,最后找了个缀满小花的漂亮饭盒洗干净又烘干了,再仔细将草莓酥转入其中。
捧着盒子拉开门的时候,云禅听见黑狗在身后可怜兮兮的呼唤,“宝贝,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自己消失!”云禅忍住暴走的冲动,下了最后通牒。
按响了对面的门铃,云禅深呼吸,脸上回复自然的微笑,只是不断加快的心跳和两颊的红晕泄露出她的心思。
“谁?”魏澜的声音传出,隐约带了一分警惕。
“呃,是我,你的邻居!”
“哦,请进。”魏澜开门,微笑着请她进来。
云禅刚要抬脚,却见脚边一个黑影已经率先窜了进去,不由怒从心起,“你……”她本想让那只狗不要太过分,只是魏澜就在跟前,她又不能大吼,否则就是自毁形象了。硬生生的将怒气咽回肚子里,云禅不好意思的朝魏澜笑笑,“抱歉,都怪我平时太宠他了……”
“春花?”魏澜看着她变得飞快的脸色,有些忍俊不禁。
“呃?”云禅愣愣的看着魏澜清亮的双眸,上扬的嘴角渲染着别样的笑意,让她移不开视线。
“姑娘的狗嘛,它不是叫春花么?”魏澜指了指神气活现的爬上魏澜家沙发的黑狗。
“哦哦哦,对,是叫春花!”云禅猛一阵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先前瞎诌的一个名字。
“好巧”,魏澜笑笑,转身往屋内轻声一唤,“秋月,过来。”话音未落就见一只雪白可爱的类似摩萨的狗狗从房里钻出,吐着舌头小跑着来到魏澜的脚边,亲热的在他脚边围绕。
“是啊……好巧……”云禅尴尬的笑笑,看着魏澜弯腰将秋月温柔的抱在怀里,突然觉得自己和魏澜简直是天生的一对啊,她要是不和魏澜在一起都感觉自己对不住老天爷的精心安排!
先是让她对魏澜一见钟情,然后又安排魏澜来做她的邻居,给她关心和温暖,就连两人的狗,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登对,一黑一白,一个春花一个秋月……目光移到黑狗身上,云禅摸摸下巴,唔,春花啊,不如就先留下它好,虽然它嘴巴很坏,但是她总会有办法治它的。
云禅在心底奸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加菲猫啊!
春花突然打了个冷颤,蓦地往云禅所在的方向看过去,恰好撞见她一脸的奸诈,顿时心生警惕。
“进来坐吧。”魏澜见云禅站着不动,于是出声邀请,“呃,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云禅,是金月学院的学生!”云禅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我刚刚多做了一些点心,所以拿过来请新邻居尝尝,以后请多关照……”她将盖子打开,还冒着热气的草莓酥香味立刻充满了整间屋子,春花吸着鼻子凑上去被云禅暗地里掐了一把,痛得它嗷嗷叫。
魏澜将怀里的秋月放在春花身边,惹来它的一阵不满。秋月却似乎很喜欢它,过去伸出舌头在它脸上舔了一口,然后往它身上蹭。春花心念着那盒草莓酥,所以对于秋月的行为很是不耐烦。
“云姑娘有心了,应该是我请姑娘多多关照才是。”两人开始面对面的聊天。
云禅听他喊自己“云姑娘”,感觉有些别扭,“你可以叫我小禅。”她郑重的说,“我的朋友都这么喊我。”
“好,小禅。”微微一笑,“我叫魏澜,目前也在金月学院,做代课老师……”
“真的?可是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啊,你教什么的?”虽然之前木头的情报里已经说清楚了,但是云禅还是想亲口问问。
“中国古典乐器乐曲……”
“啊!正巧我最近对古典乐器很感兴趣,像什么萨克斯、手风琴啦……”
“呃,小禅说的这些我都不会……”
“那……萧呢?一根竹筒上戳几个洞,然后横在嘴巴吹的那种……”
“……横着吹的是笛子,萧是竖着吹的。”魏澜依旧微笑。
四,好人云禅
从魏澜的屋子里出来,回到云禅家里,春花一进门就开始捂着肚子狂笑,云禅生怕对面的魏澜听到,慌忙把门锁上,抄起手中空空的饭盒就朝春花砸过去。
“再笑就给我滚出去!”云禅恼羞成怒,心中暗暗决定明天开始要多看些关于乐器的书,不然像刚才那样就太丢脸了。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她倒是更加坚定了喜欢魏澜的决心,如今像魏澜这样的翩翩君子实在太少见了,不但没有笑话她,反而送了她一支白玉萧,说是作为草莓酥的回礼。
不知这算不算定情信物呢,云禅看着手中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玉箫,忍不住花痴的胡思乱想。这个应该很贵重吧,手感很滑腻,样子也分外小巧精致,不像是地摊货。
“好吧,那我不笑了。”春花用爪子捂住嘴,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然后又缓缓的开口,“其实如果你想学吹箫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就你?”云禅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绕过它进了自己的闺房,将玉箫小心翼翼的收好。
“不要小看我,做这种事我很在行的!”春花跟在她身后也哧溜一下窜进了去,四下扫了一眼房内简单的摆设,再吸吸鼻子,“怎么半点女人味都没有?”它嘟哝着,也不知道是在说房间还是在说云禅。
云禅懒得鸟它,仿佛没听到它的话一般,收好玉箫就自顾的走出房间。
春花撇撇嘴,见她出去于是一下窜到床上,然后“叭”的一声,全身放松四脚朝天的倒在柔软的床垫里,头蹭了蹭床单,再拉过被子盖好,唔,还是床睡着比较舒服。
打开另一间房门,一阵涩晦的气息迎面扑来,云禅用手掌在鼻前扇了扇,看到墙角竟然结了几个大大的蜘蛛网,桌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灰。
这是她老爸云思凡的房间,只不过他经常三天两头的不在家,说什么要云游四海、修功积德、拯救世人于水火……以前还是两、三个月回来一趟,这次就太过分了一些,走了快两年了还不见踪影。如果不是她的银行卡上自动增加出来的生活费,她说不定会以为那个老神棍已经香消玉殒了……
四下翻了翻柜子,云禅找出一大堆样子像是电视剧里武功秘籍一样的线装书,书上都是手书的毛笔字,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图形。
这些都是云思凡的宝贝,作为还算有点道行的云思凡云道长的女儿,云禅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这方面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如果她说云思凡是老神棍的话,以此类推,她也可以算得上是小神棍一枚。
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云禅又拿了毛笔和朱红色的丹青,照着一个图形依样画在一张特制的符纸上,然后照着书上的步骤作法。
作完法,再将符纸折叠成指甲那般大小,走进厨房拿了一碟剩下的草莓酥,将符纸塞进其中一个草莓酥里,一切准备就绪后,云禅奸笑着搓搓双手,端起碟子,顺手还倒了一杯茶去找春花。
一直找到自己的闺房,云禅看到自己床上躺了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由咬牙切齿,好容易忍住想一脚将它踹下来的冲动,微笑着走过去,把茶放在床头的立柜上,“喂,起来吃宵夜了!”手掌直接拍上它大开的肚皮,大力的将它揉醒。
“干什么?”春花朦胧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是的草莓酥,于是双眼蓦地发亮,“给我的?”
“恩。”云禅点头,笑得很是殷勤。
春花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分外诡异,想到先前她看自己的眼神,不由留了个心眼,“不会下毒了吧?”
“怎么会?!我这么善良!”云禅睁大眼睛,清澈的眼底尽是无辜,“你不是说你无家可归么,那以后就留在这里好了,我会对你很好的!”她的口吻认真而且恳切。
“哦?真的?”春花仍是将信将疑,不是它爱随便怀疑人,只是它的第六感比常人要灵敏不少,前不久才刚吃过一次亏,这次当然不敢再掉以轻心。
“你不相信我?!”人品受到质疑,云禅很愤怒,很想将手里的碟子盖在它头上,但她忍住了,“那我吃给你看……”撇着嘴,她貌似伤心的捻起一块草莓酥放在自己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吞进肚里,“唔,这次水平发挥得不错。”
“味道怎么样?”春花咽一口口水,肚子很配合的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挺好,你要不要尝尝?”云禅再捻起一块递到它嘴边,眨巴着眼睛望着它。
“唔,当然……”春花点头,想想云禅虽然脾气很臭,但是心眼应该不会太坏,完全没有理由要毒害自己啊,春花这么想着,经不住饥肠辘辘的煎熬,有些迟疑的张开嘴。
“恩,乖乖的,以后我养你。”云禅眉开眼笑,眼角掠过的一抹得逞的神色却被春花准确的捕捉。
“还是不吃了……”春花的话音刚落,就见云禅彻底失去耐性,恶狠狠的扑过去,一手掰开它的嘴,一手直接将手中那块草莓酥强行塞进它嘴里,再拿起床头的那杯茶往它嘴里灌,迫它吞咽下去。
“非礼……”春花用力挣扎,无奈云禅占尽优势,因而嘴里只能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
良久,终于平静下来,云禅解气的拍拍双手,收拾好一切,转身离开作案现场,留春花还趴在床边干呕,一只爪子伸进嘴里,极力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十几分钟后春花发现自己依旧安然无恙,见云禅又走进来,于是哭丧着脸问她,“难道是慢性毒药?宝贝,我爱你,解药快点给我……”
“……”云禅抽搐着嘴角,“你想知道?”
“恩。”它可怜兮兮的点头,说出的话却让云禅差点抓狂,“我知道宝贝也不是真心想要我死……”
“从我床上滚下去,春花!”云禅忍不住大吼一声。
“春花?谁是春花?”春花好奇的四下张望,等它明白云禅口中的春花原来就是自己的时候,来不及反驳就被一股力量驱使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最后“砰”地一声滚落床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