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迅速在脑子里翻腾自己那些不抒情的作品,她想起了自己前一段和母亲游古寺时的诗作,就不精心地唱了出来:
《听僧吹芦管》
晓蝉呜咽暮莺愁,
言语殷勤十指头。
罢阅梵书聊一弄,
散随金磬泥清秋。
薛涛本是不经意地随意唱出的诗词,却把侯文圭镇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唏嘘一声,不由得赞叹出口:“嗯!精到也!精到哉!”,然后摇头晃脑地逐句咂摸道:
“‘晓蝉呜咽暮莺愁’,这个‘呜咽’之词——,用得好啊!这个‘暮莺愁’——巧哉!巧哉!晓蝉、暮莺,前后呼应相辅相成,妙哉!妙哉啊!嗯,状述‘僧吹芦管’以‘言语殷勤十指头’形象,形象也!……”。
薛涛绝妙的诗词功夫,的确把侯文圭镇住了,让他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不过,……”侯文圭捻着自己的胡须沉吟道:“语境有点悲哉喽——”
侯文圭意犹未尽稍作沉吟,想等着薛涛的回应。
然而,薛涛既没有像其他美女们那样,因得到他的夸赞而故作受宠若惊状,然后跌声爹气地道谢和反过来对大人恭维几句,也没有对大人指点自己的诗作马上表现出谦虚倾听之意,却是用极低的声音引用王勃的名句继续感叹道:
“大人,‘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有点诘问的味道。
薛涛的本意是想以娱妓之女的苦闷心情,阐述娱妓们的苦难生活,幻想引起侯大人的同情,以免他进一步的刁难和威逼。
侯文圭一听,眉毛一挑即刻回道:
“那,老夫与你就是‘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喽?”,他停住脚步一咂摸,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