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众人几丈外,一声“且慢”出他的存在。夙渊迅速绕到贝望山身后,以剑抵住他的脖子,其余人各自抢占最佳位置,做出防御的姿势。
那人全身笼在一件斗篷里,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也无人能看出他的模样,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子。
贝望山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喜色:这正是那天晚上出现在他家里的人。
“你终于出现了。”夙渊维持着现在的姿势不动,目光如冰般向那人看去,淡淡地说了一句。
无风的夜晚,那人的斗篷似乎微微动了一动,然后一个极为普通寻常的声音说道:“看来,今晚的一切,原是要引我现身。”
贝望山身躯微震,一时忘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愕然地想转过头去看夙渊,等到脖子上微微一凉,痛楚让他停止了动作。
夙渊伸指在贝望山身上连点数下,放开他收回长剑,眼带不屑地望着他说道:“你当自己是谁,若非你一开始在妩姑娘身上下蛊,主人根本懒得管你。”然后向那斗篷人看去,眼神冰冷,“想来你在天命流的身份应该不低,就算换不回老主人,让天命流的人有所顾忌还是可以的吧。”
贝望山被封住武功,行动未再受制,闻言满脸不信地向夙渊看去——他们竟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竟然是想捉住那个人!贝望山震惊的目光在夙渊与斗篷人身上转了个来回,越来越觉那女孩儿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的言语却换得那人轻声一笑,似乎是听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了一句让人发笑地话。“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没想到文解明教出来的孙女有如此胆魄。只是我今天来其实是要解释一件事,文敛对我们天命流恐怕是有些误会,那位姑娘的蛊毒望山本是要去解的。”温温和和的话像是在拉家常一样,斗篷下的眼睛似乎往贝望山看了看,方才生死之际尚有几分从容地贝望山,心里冒出一丝寒气。
“另外,你们所说的老主人确在天命作客,兴尽之时自会归去,你可以转告文敛,让她不必太过忧心。”
“如此。不知可否告知老主人现居何处?老主人年老体衰。为尽孝道。主人该亲去侍奉左右才是。不是吗?”夙渊步步紧逼。
那人一时没说话。夙渊向着黑暗中某个地方看去一眼。转向斗篷人时。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坚定。“你以为我们如此辛苦将人引出来。只是为了在此闲话家常吗?不错。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无法追上你。一个看不到地人怎么去追。但是。你能隐住身形。难道连气味也能掩去?我们人无法发现你地形踪。难道嗅觉灵敏地白狼也不能?”夙渊一声冷笑。说得斩钉截铁。“你今夜既然来此。就别想再全身而退。”
斗篷人明显地一震。终于抬起头向夙渊看去。声音也转为低沉。“文敛。确实让我很意外。难道她从一开始。在身边地人中蛊之时。就已经想到要逼我现身了吗?”
夙渊平静道:“这个。你可以直接去问主人。”
“好。为她能逼我现身且不得不留下。我且见她一见。”
文敛要与天命流地大人物相见。自然不能再留在客栈。她此时抱着妩妩坐在河边。一轮明月挂在树梢。映在清冷地河水里。天上河间。两月相映。文敛将妩妩地头靠在自己肩上。眼睛望着河面地莹莹水波。似乎有许多事在眼底浮现。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安静坐着。赫立在文敛身后。像是要为那两人挡去这微凉地夜风。
此时白日的喧闹皆消逝,月华无声,唯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在这夏夜显得异常响亮。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静谧中,有些声音渐渐响起,一些人出现在文敛身后。
夙渊在文敛身后恭声道:“主人,天命流的人带到。”
文敛似乎没听到般动也不动,贝望山一眼看到倚文敛坐着的妩妩,眼神微凝,眉头深深皱起。
河水哗哗声中,那个身穿斗篷之人开口问道:“你就是文敛?”他自然知道文敛是谁,只是今晚第一次看见还是让他有些微吃惊。文解明他见过几面,可说眼前此人是文解明调教出来地话,他却有几分不信。同时也有些明白了,文解明为何身为阶下囚却不见一丝慌乱,偌大家业居然说不管就不管——原来不是被逼无奈而放手,却是有了这样一个极之出色的继承人。
“费了这么多周折将我引出来,难道是为了陪你在这河边赏月?”见文敛久久不作声,亦不回头,纵是一言能乱一城地人也忍不住再开口——倒不是他定力耐性弱于文敛,而是难得的对一个人起了好奇之心,所以才出言试探。“你可知你今夜所为,完全有可能令自己多一个强大地敌人?与天命流正面为敌,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你这样做,那坐在你身边之人可能
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