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傻子,是不配坐在教室里的。看看四周,那才是我的同学。听听校歌,“做社会的精英”,一个傻子怎么能成为社会的精英,可笑。我像躲瘟疫般躲着他,我害怕他的提问,因为我竟然无法回答。
他坐在小区门口,住户提着东西进来时便上前套近乎,帮忙提东西,讲一讲小区里发生的事情。那些大爷大妈到家时,总会给他几毛钱。有时候他也帮人扛水,一桶一块钱。
有了单反,我时常去小区周围拍点照片。他似乎对照相这种事情很感兴趣。我试图用恶劣的态度来使他不跟着我去拍照,没想到他能把别人的恶意过滤的干干净净。在公园里,他央求我给他拍张照片。拍好之后他急忙跑过来看,表示满意,并让我承诺不要删了。
回家之后整理照片,他的那张很显眼。我漫不经心的按下快门,记录下他突着鼻涕,穿着爷爷的中山装,裤子磨破了洞,和旁边盛开的鲜花格格不入的样子。
考上大学是他最后一次问我“西安离神木有多远”。
高考完匆匆搬家,离开了那座城市。又听说他被人欺负,被打到住院。为什么人们总爱欺负傻子?而谁那么傻,连一个没有戒备用所有真心对人的傻子也打。我为高考焦虑不已的时候,他平静的坐在小区门口,和过往的人打着招呼。一时间,我为自以为是的聪明感到可笑。
我不是一个好人,在很久不见的情况下还是忘不了这些事。我写满对傻子的嘲笑,谁会和傻子做朋友。
愿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