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手中的东西,感觉上面残余的属于他的体温,看着他慢悠悠三两步,朝宫门走去,也不回头。()
她怎么觉得,今日他的出现,纵然就像一场梦。
“奴婢……不是痴心要飞上枝头的那种人。”她没听话转头回殿,反而又走上前几步,对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背影说道。
半晌过后,怀瑞之的声音遥遥传来。
“不说这个……”像辛苦在隐忍着笑,又似怏怏轻叹嗟。
如意呆怔赧然,为什么,突然要提到皇太子……那是哪个?
交到她手中的,是两片薄薄的缎子,上面整齐一排几个盘扣,盘扣有几色,玲珑小巧。
在千叠楼里,初时在教行嬷嬷藤鞭下接受童妓训练,穿的淡绿色练功服,就是这种用这种缎子料裁制,如意幺妹那批的淡绿色缎子加月白扣子,几位贵篁们的那届听闻则乃为雪青色缎子加之藻红扣子。楼里的有心人,带给如意这两片各有两色盘扣的布料,一个扣子代表一个她在乎的人的平安健康。
可以想象,瞒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太子侍卫,楼里一位胆大心细的佳人怎么借侍酒,偷偷向怀瑞之递交这个请求。
而怀瑞之可能犹豫一下,冒着被多疑的皇太子发现的危险,最后还是轻轻地点头,答应了帮忙。
求个心安吧,至少有一样,他没有骗她。
“下次。傻丫头就无需再自称奴婢了吧……”
轻声补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地话。他含笑沉思。在守门带刀侍卫微微恭礼中。转入宫门后。悠悠步出了如意地视线。
若是有幸。下次相逢笑。该是在宫外了。
“那是个意外。”
弱弱地辩驳一声。暴人库里。如意地声音响起。苏嬷嬷显然不会相信如意这个牵强地说法。只斜瞥了如意一眼。就埋头手上地工作——特制用于止镜鉴容地葵瓣形妆奁。四层高。一层层不同地瓶子匣子。摊开了十几样面脂妆粉。哪些用于改变肤色。哪个匣子里地粉匀水调开敷在脸上。可以改变脸型。至于四品胭脂深浅黛粉。粉白黛黑。施芳泽只。不缺一
“伴读怀大人猜到。你可能会寻机会接近皇太子。”
这里也无他人,苏嬷嬷吩咐如意如何从妆奁里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放好,一边还沉声对如意说道。
“他的告诫。不是要你别痴心妄想,是早猜到。你会有别样心思。”冷哼几声,苏嬷嬷不忘讥讽一下如意。“怪你丫头真够蠢。还想歪了。”
“……都说,是个意外!”
如意糗到不行。尴尬地硬着脖子,执拗地要分辩。
“我也没想到,那皇太子会突然冒出来。”她说,还想着离开前怀瑞之那意味深长地话,从妆奁里拿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恍然悟到。“原来他是想提醒我这个。”
她下意识,又摸一下怀里的盘扣缎子。
实在没有办法,她想不到此时若回诸福殿,该要怎么安慰雪歌,出来的时候,雪歌哀伤自怜地表情还犹然在目,最古怪的是,明明她与那个怀瑞之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她不过是要向姓怀的这个家伙追问一下楼里人的情况,又或者是……回想这半天自己地表现,如意神色未变,但喉间微涩,隐隐好像觉得自己,辜负了谁,……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反正,可是,为什么她会感到心虚,甚至踟蹰不敢回诸福殿?
苏嬷嬷从不叹气,当看见犹豫来到暴人库的如意,眼神犀利的嬷嬷不过冷笑几声,已经够叫得如意顿感无地自容。
不够刚强果断,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无穷烦恼由斯滋生,难以收拾。
“他是皇太子的太子伴读,皇太子遇上了什么可疑事情,他自当最了解清楚,皇太子也不像会隐瞒这种事情地人,”苏嬷嬷均了点清冽井水进色盒,开始调稀释粉脂。“能把矛头指向你,伴读怀大人没你想象中的愚蠢,丫头。能特意这般警告你一声,他仁至义尽。”
“若说瑞宁宫那一位是阴毒但无谋,那皇太子殿下自当得上性狡如豺狼,全天下能看出这位本性的怕不剩几个,谁叫你这蠢丫头人太傻,连这对南江最残忍的母子都一起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