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失信将酒与霍喜喝之举,自是钟明有意为之,一个原因便是霍喜非外人,钟明心甘情愿地分享,至于另外的因由,算是他小小的反抗,就像含元殿对峙他动手刺杀她那般。
他一直都是那么顺从,是该彻底地改变了。
而且他也知道,霍喜虽痴酒,但却不耐辣,若是寻常辣味也就罢了,可以被更加想品尝的酒味压制,尽情畅享。
遗憾的是,武凌空给的这葫芦中的酒,非一般的辣,纵是美酒,霍喜也不敢再多喝。
嘲笑了几句霍喜的这个弱点,钟明将佩剑与葫芦好生放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接着便继续他和霍喜的帮忙生活,充实而又快乐。
这等安逸,于钟明来说,是那般遥远的久违,沉浸享受在其中的他差点忘了自己曾经经历的前世,忘了他重活一世立下的雄心壮志,只想这么一直平平凡凡地活下去,历经生老病死,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
可真的能如此吗?
当然不会。
这世界不是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的,你需要有与之相匹敌的能力。
弱肉强食。
强者,才能支配一切。
弱者,便是那风雨飘摇的水中浮萍,他人挥手之间便是倾覆。
越是沉迷于这种安逸,醒过神来的钟明脑海中血腥残暴的画面就越清晰,那是他亲身经历,是身边重要之人一一死去的惨状,越是如此,钟明就更加珍惜,更想拼尽全力地去保护。
已经失去过一次,他断不可再失去第二次。
吃过午饭,没有如上午一般在酒肆中帮忙,钟明和霍喜领取到了另外的任务。
集市采买和打扫院房。
这两件事都与霍喜有着绕不开的关系。
采买的物品都是结亲之用,用于霍喜和林翡秀的亲事,这院房也是,成亲之后,这小两口就要搬出去,酒肆后院虽也能住,但于林翡秀这大家闺秀来说,还是多有不便。
而且这院落距离酒肆并不甚远,仅隔个街道,也就百步的脚程,可随时来往走动。
这房院是霍喜双亲前不久购买的,本就打算用做霍喜或钟明结亲之用,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是的,若是钟明率先有了亲事,这院落就归属于他。
霍喜双亲对钟明可谓是视若己出,待他如霍喜一般疼爱,哦不,按照霍喜的说法,要更偏爱于他。
当然,这都是玩笑之语。
“柳伯,待会儿可要劳你费心了,提醒着我和阿明,千万不要漏买了什么。”与钟明挨身坐在送货的马车之上,霍喜欢欢喜喜地对前方赶马的老者嘱咐道。
此行是为他办事,为他和林翡秀的婚事做准备,他自然开心,一口大白牙时时露着。
柳伯,名为柳卧薪,早在霍喜出生之前就跟随着霍喜双亲做事,各种杂事在他手里总是被处理得妥妥当当,很受信任。
当然,被他看着长大的霍喜和钟明对其亦是依赖无比。
“放心吧,有我老柳在,什么都不会漏,这可是喜郎你的大事,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话说你的喜酒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喝呢。”柳伯朗声应道。
“嗯。”霍喜安心地点头,笑容更甚地说:“这可急不来,不过喜酒一定让柳伯你喝个够,少说也要十杯打底。”
“太小看老柳我了,好歹我也号称千杯不倒。”柳伯大笑道。
“那就千杯。”霍喜大气地拍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