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举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凛:“丁香花标记的首饰,明明就是你们许家的,怎么会……”
“我们许家女眷首饰的标记的确是菊花,而丁香花……”许凛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是我们府上丫鬟婆子所用首饰的标记,你拿出来的那根有着丁香花标记的珠钗,只怕是哪个丫鬟不小心丢失的。”
许凛这句话,不但将许静撇了个干净,也将许家的丫鬟婆子给撇清了,一句不小心遗落的,就算是被人给捡走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可能!”周举人面露惊慌,指着许静道,“这明明就是许二小姐送给叶舟的东西,不是什么丫鬟不小心遗落的玩意儿。
折腾了半天,眼见周举人依旧死咬着许静不放,圆脸姑娘实在是又忍不住了。
她狠狠的瞪了周举人一眼,顺手从站在她身旁的一个许家的丫鬟头上抽出一根银簪,指着银簪底部的一朵小小的丁香花标记,对着周围的其他人的道:“大家看,这根银簪就是许家丫鬟所有,上面的标记就是丁香花。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周举人还在一个劲儿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是可恶!”
“就是,拿着丫鬟的东西却非要说是官家小姐的,还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真真是不知所谓。”有了圆脸姑娘开头,另外一个面容娇俏的小姐也开口了。
瞬间,戏台前站着的的小姐们中传出低低的嗤笑声。
听到小姐们那边传来的笑声,周举人不禁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圆脸姑娘得了人声援,底气越发足了,见周举人被自己再次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得意,乘胜追击道:“再说了,大户人家的小姐所用的珠钗,用料就算不是难得的东珠,那也是颗颗圆润的珍珠才对,周举人拿出来的那根珠钗,上面一颗上等珍珠都没有,所用的都是次等的小珠串在一起做成的珠花。这等货色的东西,别说是静儿不会用了,就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也看不上!”
周举人一个大男人,家中虽说现在已小有银钱,但曾经还得靠邵家接济才能过活,哪里知道一件女人的首饰,还会有这么多讲究。
他压根就想不到,在他看来品相已经算是不错了的珠钗,在众位官家小姐眼中,却是连身边的大丫鬟都看不上的东西。
这会儿被圆脸姑娘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整个人头都晕了,原本还觉得十分有理的自己,心里不由也添了几分不确定。
只是一想到叶舟失踪之后,叶老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珠钗是叶老夫人亲手交给他的,绝对不会出错才是!
“前段时间我们许府曾经失窃过一次,有好些丫鬟丢了平日佩戴的饰物,如今周举人突然拿出了我们许家丫鬟的珠钗,难不成和前段时间的那次失窃有关?”还不等周举人在心中为自己鼓完劲儿,许凛不客气的又往周举人身上补了一刀。
这下可好,随意诬赖官家小姐不说,周举人又被扣上了一个疑似偷窃的罪名。
别看周举人这会儿有着举人老爷的功名在身,一旦坐实了这两样的罪名,一个弄不少,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举人之位也得丢掉。
“你别胡说,这珠钗是叶老夫人交给我的,可不是我偷来的!”周举人连忙出声澄清自己。
“那这么说,就是那个叶舟有可能是窃贼了?”许凛缓缓道。
“不是,叶舟不是那样的人。”周举人连连摇头。
“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许凛再次逼近。
“这……”周举人被许凛几次逼问给绕晕了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刚才我就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叶舟是什么人样的人,你恐怕根本就不清楚。”许凛冷哼一声,又接着道,“让我告诉你好了,早在我妹妹去徐府做客之前,叶舟就离开了通州,直接乘船南下去了,听说他一路上出手阔错,温香软玉过得很是痛快,只怕是日子过得太潇洒,这才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你怎么知道?”周举人一脸惊愕的看着许凛。
“要是有人整天闲着没事儿的在你家周围转悠,看上去对你妹妹似乎图谋不轨,你会不去调查一番?”许凛睥睨的看着周举人,沉声道,“更何况,据我说知叶家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突然之间他哪来那么多银钱挥霍?今日就算是你不找上门来,我也会亲自去找他的,我现在倒是要问你,叶舟现在身在何处,为何手里会有我们许家丫鬟丢失的珠钗!”
听到许凛一声比一声严厉的质问,周举人彻底的傻了,他明明是上门来许家讨人的,怎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反过来变成许家向他讨人了?
三言两语之间,许凛轻松的让周举人从一开始的振振有词变得哑口无言,这番从容淡定的姿态,瞬间俘虏了周围不少小姐的芳心。
徐明菲站在人群中,看着身边那些一脸崇拜的望着许凛的小姐们,也不禁对许凛刮目相看。
这个许凛,比起许惠来更甚一筹!
心中感叹之余,徐明菲不禁偷偷的朝着许大人看了一眼,只见许大人虽然依旧严肃着一张脸,但他隐隐上翘的嘴角,足以显示他对许凛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