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也太过分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去青州?她马上就要当知县夫人了,用得着这么打压我们三房吗?”徐三太太一把扯住徐三老爷的袖子,急急道,“老爷,咱们可不能这样,你去大嫂说说,我们要跟着一起去青州。”
“秀茹,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嫂?二嫂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不过是晚几个月去青州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徐三老爷安抚道。
“老爷你糊涂,大房二房都去青州享福了,唯独我们三房留在青州,你让锦州城的人怎么看我们?”徐三太太焦急的道。
“能怎么看我们?”徐三老爷拍了拍徐三太太的手,柔声道,“秀茹,你安心养胎,等你过了三个月,我们再作打算。”
“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老爷你本来就是帮着打理徐府的庶务,这次不跟着去青州,那些事情肯定就会落在二嫂和徐忠的头上,等咱们慢吞吞的去青州,别说是肉了,估计连汤都没得喝了!”徐三太太不依不饶的高声道。
徐三老爷起先还笑盈盈安抚着徐三太太,可渐渐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这会儿听了徐三太太这句话,脸立马就冷了下来,沉声道:“闹了半天,原来你就是在担心这个。”
“我担心这个有什么不对了?大哥就光顾着二哥了,一直不肯帮你谋个出路,这个时候不多努力点,等徐家分了家,咱们三房能到些什么?”徐三太太泪眼婆娑的看着徐三老爷,万般委屈的接着道,“我倒是没什么,但是你忍心看着你的儿子女儿受苦吗?同样都是徐家的人,大房二房的儿子女儿就吃香喝辣的,我们三房的孩子难道就只能喝稀粥吃咸菜?”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徐三老爷被徐三太太气得胸闷。
“就有这么严重!”徐三太太抹了一把眼泪,大声道,“我的儿子女儿既然当不成官家少爷小姐,至少也得让他们当上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不能一走出门去就被人给比下去!”
“你是在埋怨我考不中科举?”徐三老爷闻言如遭雷击。
徐三太太一时嘴快说出了心中的怨气,见徐三老爷一脸震惊,立马就慌了,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说了,是我没本事,是我没本事!”徐三老爷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尽显落寞。
考不中科举这件事情,不但是徐三太太心里的疙瘩,更是徐三老爷心中的一道伤疤,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果然是姨娘生的庶子没错,不管在怎么努力也比不上身为嫡子的徐大老爷和徐二老爷天资聪颖。
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平日里徐三老爷都是紧紧的捂住了这个伤疤,故作没事的在徐家生存着,可今天突然被徐三太太用这种方式说破,实在是让他难堪得无地自容。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事会比被妻子埋怨自己不争气更让人难受?
别人都可以说他没用,唯独徐三太太不可以!
这一刻,徐三老爷强撑了多年的面具被撕破,他看着慌慌张张想要解释的徐三太太,心中一堵,转身便冲出了房门,他那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呆在这里。
“老爷,老爷!”徐三太太被徐三老爷动作吓了一跳,抬脚就想追上去。
可她现在怀有身孕,刚才有激动的闹了一通,这刚一迈出步子,肚子就跟针扎似的难受起来,双腿一软就跌坐到了地上。
“太太!”门外的丫鬟先是看到徐三老爷脸色难看的冲出了屋子,这会儿又看到徐三太太跌坐到了地上,生怕徐三太太有个好歹,立马冲进了屋子,大声的叫了起来。
在这慌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水红色衣衫的丫鬟偷偷的朝着徐三老爷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上午才定好了三房留在锦州,下午徐三太太就再次动了胎气。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徐大太太更是坚定了要将徐三太太留在青州的念头。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徐三老爷坚持要送他们一行人去青州,等他们在青州安顿好了之后,他再一个人回来陪徐三太太。
徐大太太见徐三老爷面色不加,也猜出定然是徐三老爷和徐三太太发生了口角,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徐大太太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多送了些补品给徐三太太,也算是一种安抚。
没过几天,春风满面的徐二老爷终于回来了,徐家因此又是狠狠的热闹了一番,一直拖到快到朝廷规定的上任时间了,徐家上下才收拾完毕,在徐三老爷的护送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去了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