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秋猎才开始两天,就发生了两起堕马事件,这种情况在往年中极为少见。
被摔断了一条腿,衣服下摆处被沾上了的不少血迹的魏宁被送回来时,一向从容沉稳的戚远侯老夫人惊呼一声,双眼一翻就直接晕了过去。
魏宁的母亲魏大太太刘氏虽说没有晕过去,可一头是都晕倒的婆婆,一头是堕马受伤的亲生儿子,实在是分身乏术有些忙不过来。
最后还是陪在圣上身边,并未跟其他人一起出去打猎的戚远侯亲自出面,差人将魏宁和戚远侯老夫人一同抬回帐篷救治,才勉强平息了会场中的因这起事件而混乱。
只是这明面上的混乱似乎平息了,可私底下却并未安静,不少人借着重新开始的歌舞,凑在一起嘀咕了起来。
靖安侯夫人今日特意将位置换到了徐家众人这边,好不容易抽空和徐大太太起了个话头就被魏宁堕马一事打断了,心情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今年这是怎么了,昨天晋宁郡王世子堕马,今天戚远侯府的魏宁又堕马,我看真该好好问一问这围场中负责照看马匹的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靖远侯夫人朝着已经空了的戚远侯府女眷的座位那边看了一眼,语气中透出几分不满。
“我听说魏宁骑的那匹马是特意从塞外弄来的汗血宝马,平日里根本就不跟其他的马待在一起,而是有专人照顾,跟晋宁郡王世子从围场中挑的马可不一样。真要责问起来,戚远侯府自个儿那边也跑不了”徐大太太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看上去并未因魏宁堕马一事受到什么影响。
“就算是这样,秋猎刚开始就连续发生这种事情,也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靖安侯夫人朝着不远处旗帜鲜明的明黄色看台那边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最近朝堂上有些不太平,圣山也是借着这次秋猎来散心的,被这两起堕马事件一弄,恐怕也剩不了多少好心情了。”
“这倒也是。”徐大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赞同的点了点头。
靖安侯夫人看了一眼徐大太太面上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瓷茶杯,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已经开始变凉的杯子,轻叹一声,道:“要我说,从京城里出来透透气是好,可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庄子上,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好些地方都不方便。就说咱们喝的这茶吧,要是在自个儿府中,谁敢让我喝冷掉的茶?”
“跟着圣上出行图的是个体面,要想喝热茶,直接在京城里待着就是,想要多少有多少,想要多热就有多热。”徐大太太斜了靖安侯夫人一眼,调侃道,“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来这边喝一杯冷茶都没机会呢!要是让他们听到你的抱怨,只怕要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你少来。”靖安侯夫人轻哼一声,指着坐在徐大太太身边的徐明菲道,“要不是你有个能干的好侄女,你也得跟我一样喝冷茶。”
“没办法,好侄女也是我家的,你就是羡慕也没用。”徐大太太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靖安侯夫人听到徐大太太这番毫不谦虚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有你这样夸自家人的吗?真是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