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陈秀珠之前在香粉中动手脚的时候留有余地,那么她也就等于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
可如果没有,那……
两个并未经历过什么大波折的小姑娘抿了抿唇,低头不语了。
见两人不说话,徐明菲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侧过头撩起车帘稍稍往马车外看了看。
恰好看到几个大夫模样的人背着药箱,被一群大户人家的奴仆催着上了一辆挂着陈府标记的马车。
陈秀珠在冯家别院中突然恶疾一事,虽说陈家有心隐瞒,可架不住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她前头被自个儿府中的下人抬着送回了陈家,后脚那些从冯家别院出来后各自回家的小姐们就将消息给传开了。
不过碍于陈大人在淮州的势力,这传开的消息中,并未提及陈秀珠的恶疾所在乃是在脸上。
毕竟,淮州城中不少人家之前都听到类似于的陈家想要跟最近在城中风头正盛的顾公子结亲这种传言。
要是一个不小心多嘴说错了话,毁了一桩可能结成的亲事不说,还白白得罪了陈大人,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当然,这也不过是在明面上遮掩罢了,至于私底下人家会怎么说,那也是谁都没办法控制的。
反正在听闻陈家将淮州城中大半的大夫都请回府中这件事情后,多数知道一二的人也只是私下嘀咕了两句而已,明面上确是半点异样都没有露出来。
且不管陈秀珠的“恶疾”一事被人私底下传成了什么样子,请了一大堆大夫的陈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陈秀珠的亲生母亲陈夫人,更是在看到陈秀珠那张回家之后已经肿的跟馒头差不多的脸时,一时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后来还是靠着一众丫鬟婆子好一通呼唤才醒了过来。
只是在陈夫人醒过来,更加清楚的看到陈秀珠的脸除了肿胀之外,上面还留着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疙瘩,以及一道道鲜红的抓痕时,她简直恨不得自己再一次晕过去。
此时,被人抬回陈家,躺在床上的陈秀珠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只是两眼涣散地盯着床帐,低声呢喃着心中唯一的念头:“脸,我的脸,我的脸……”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陈夫人看着躺在床上,已经快要不成人形的女儿,不由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望着特意让人请回来的几位大夫,强作镇定地道,“大夫,我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位被陈府家丁快马加鞭请回来的大夫,都是淮州城中颇为名气的医者,对于陈秀珠的症状,只是稍作检查便已经悉知。
见陈夫人如此迫切,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大夫斟酌了一下,主动上前一步,沉声道:“陈夫人,以陈大小姐的症状来看,她应该是脸上沾了会让她过敏的东西,而且还有一些中毒的迹象。”
“中毒?”陈夫人闻言,惊骇地睁大了自己眼睛,脱口道,“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给我们陈家的大小姐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