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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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儿难产这件事，还是传到了沈落初的耳朵里。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向急救房，鞋子都跑掉了……
裴时耀全程在她旁边扶着，几次都被她拍掉。
“怎么样了！？止儿怎么样了！？”
沈落初宛若一个疯子一样，一上去就死死地抓着无痕的手臂，力气大的像是掐入了无痕手臂的肉里。
而无痕，却像是一个傀儡一样。
任由沈落初怎么摇晃，怎么喊，怎么质问。
他都像是木偶一样，任由她摆弄。
双手上，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
刺伤了沈落初的眼睛。
“你哑巴了！？我问你止儿怎么样了！”
沈落初歇斯底里地吼道。
她的心脏，承受力，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负荷……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天里，要让她承受那么多！？
裴家……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要收到上天这样的惩罚！？
沈落初俨然已经临近奔溃的状态，裴时耀见到自己的大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心中一疼，把沈落初拉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按住。
制止她歇斯底里的疯狂。
“落儿！你冷静一点！”
看着她还在挣扎，裴时耀忍不住吼出声。
这一声吼……倒是让无痕，终于像个人一样……
恢复了一点神志。
他缓缓抬眸，原本凶残的目光下，只剩下一片的灰暗和空白。
唇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微微一动……
就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他眼底的灰暗，深深地刺激到了沈落初和裴时耀。
“爹地……妈咪……”
无痕缓缓动唇，每一个字都像是咳血一般，让人难以接受。
“夜白姐夫说……”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
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
轰——
像是一道十万伏特的雷电，从头顶一下，劈了过来。
彻底把沈落初最后的那一点希望，给劈成了粉碎。
沈落初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浑身冷的颤抖。
夜白……
夜白这么说吗？
夜白的医术……
他都不行吗？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无痕一直呆呆地望着前面的手术灯。
一瞬不瞬。
像个完全被控制的傀儡。
他尚且记得，半个小时前，夜白姐夫出来的时候。
他的激动和惊慌以及着急。
然而。
当夜白姐夫脱下口罩。
对他，缓缓摇头的那一刻，他感觉，那一瞬间，天都塌了。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那一瞬间，他的世界，整个都变灰暗了。
再也没有了光明。
夜白对他语重心长地说：“无痕，进去吧，她有话对你说。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说完，就做决定吧，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以前，无痕从来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甚至，不惧天地，不惧灾难。
头一次，他惧怕了。
他想给天，给地下跪……
那是一种从头到脚，都发冷的感觉。
他进去了。
火烧一般地冲了进去。
看到了他深爱的女子，正躺在床上。
周围站满了护士。
一个个的身上，都是血水……
刺痛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