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温柔惊醒,慌张地往四周看了看。
疏芳红着眼睛拿着一套衣裳站在床边,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松了一口气,温柔跌回枕头上,看着疏芳问:“怎么了?”
“二少爷吩咐,您身子一好,就要开始干活。”疏芳万分心疼地看着她:“刚刚就有人把丫鬟的衣裳送来了。”
这才过去几天啊?血刚流完,身子稍微恢复了一点,就让她去干活?温柔啧啧两声:“算他狠。来,衣裳给我。”
“可”看了看手里的粗布衣裳,疏芳眼睛又红了:“现在可有不少人等着看您的笑话呢。这衣裳一穿奴婢真担心你会受不了。”
“落差是肯定有的。”温柔起身,从她手里将衣裳拿了,慢慢地更衣:“可是有什么办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日子不还得过吗?二少奶奶也好,丫鬟也罢,各有各的过法。”
大不了就是那些以前就看不惯杜温柔的人,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而已。
“你起身了?”
刚跨出屋门,温柔迎面就遇上了巧言,她朝自己温和地笑了笑,然后道:“辛苦你了,今日厨房那边有些忙碌,二少爷让咱们过去帮一帮。”
“好。”朝她颔首,温柔慢慢地就往厨房走。
巧言在后头,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转了方向就去了萧惊堂的屋子。
萧惊堂还在看账,只是最近没休息好,脸色比平日差了些。
放了碗补汤在他桌上。巧言笑道:“您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嗯。”端起药汤,萧惊堂刚想喝,又顿住了。
“咱们府里的药材,是有专门的人在管吗?”
巧言一愣,笑道:“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大夫同我说。杜温柔怀孕的时间很短,光是杜伯父打那一下,不一定能打掉。更何况她是从之前开始就身子不舒服,一直在吃药,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笑意淡了下去,巧言抿唇:“您还一直在想这件事?”
“到底是我的骨肉。”萧惊堂道:“想也是应当。”
脸上的神色似哀似怨,巧言低了声音:“奴婢很久以前,也有您的骨肉,可没了就没了,也不见您多问一句。”
萧惊堂皱眉,看了她一眼:“通房丫鬟不留子嗣是萧家的规矩,你擅自留了,已经是罪过。”
“那杜氏现在,连通房丫鬟都算不得呢。”唇边有些讥诮,巧言道:“您也关心得过了头。”
“你想说什么?”微微有些不耐,萧惊堂道:“我心情不是很好,若是有话,你可以直说。”
摇摇头,巧言叹息:“奴婢没什么好说的,二少爷保重就是。”
说罢,扭头就出门。
萧惊堂继续低头看账,打算等看完桌上的,就去看看旁边柴房里的人。
然而温柔已经在厨房里站着了,她面前的。是珍馐斋特聘的李大厨。
“哟,这不是做得一手好菜的那位主子吗?”最近府里的消息满天飞,李大厨自然知道温柔是谁,可他就揣着手笑眯眯地道:“怎么?当真要来厨房做事了?”
“奴婢是来帮忙的。”温柔笑道:“听闻厨房今日忙不过来。”
看了四周井然有序的众人一眼,李大厨哼笑:“是挺忙的。菜就交给你洗了。”
已经是夏日的天气,井水虽然冰凉,但也不算刺骨,这活儿不累,但对温柔来说。就是个酷刑。
“我有别的选择吗?”她问。
李大厨笑着摇头:“我可不是会鼓励下人的二少奶奶,该你做的,就得你做,做不好我就会骂你,甚至打你,才不管你曾经是哪里的主子。”
深吸一口气,温柔心想,这人果然还是死性不改。
伸手拖了旁边的菜筐子,温柔认命地往井边走。
“二少奶奶。”有小丫鬟怯生生地跟上来,看了看身后,小声道:“您刚刚流产,不能碰冷水的,奴婢来帮您。”
是小荷,温柔一愣,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可真是热心肠。我又没给你什么大恩惠,怎么会这样帮我?”
小荷一愣,有些紧张地道:“奴婢不图什么的,就是觉得二少奶奶人好”
她胆小惯了,经常把事情搞砸,被李大厨骂得最多的也是她,但是那天遇见二少奶奶,帮她刮鱼鳞,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差劲,还是能做好活儿的。
所以下意识的,她就有点想靠近二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