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安稳睡了,温浅瑜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把屋内燃着的烛光都吹灭了。
最终,只留一盏屏风外侧的小烛台静静燃烧。
她曾在他休息的时候进过他的屋子,知道他夜间睡觉也会留上好几盏灯伴自己入眠。
这是不安稳的表现。
但听朔风说,灯火太足,也容易扰人清梦。哪怕是隔着层层纱帐,外边儿灯影绰绰,人又怎么能睡得安然呢?
如今他好生睡了,这些扰人眠的灯,她便替他吹了。
吹熄了灯火,温浅瑜又悄悄回到榻边,看裴翊宸的情况。
不知是否是感觉到了外间的明暗变化,睡梦中的人,在黑暗的环境中,竟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裴翊宸?”温浅瑜隔着薄衾握住他的手,轻轻唤了他一声。
她担心他再度陷入梦魇,不过只一会儿,他便逐渐平静下来,重新回到安宁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身边有个人守着,下意识地安了心。
因为瞧见了他方才的不安稳,原本打算在人入睡后就回去休息的温浅瑜又多在床畔坐了一会儿。
清冷的月华自床边洒落,透过纱帐后,只剩下一点轻薄的冷白。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借着这点微光和屏风另一侧投映的烛光,她便能把床榻上的人看个清清楚楚。
起初,她只是安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