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津就起来准备迎接大战。用罢膳独自登上高台。这高台本就建造在山坡之上,高上加高,可极目远眺,颇令人心生壮志。张津虽然入了道,但并不淡泊。道只是他逃脱现实,实现野心的工具。只是现在不顺利他就彻底用道掩盖自己,自欺欺人。风吹的张津衣袍猎猎作响。挺冷的,但他还是洒脱的宽衣大袖,直灌风,冷的他有些想打颤。强忍着坐下,盘坐在蒲团上。香炉点起来,烟被风吹散,火头一明一暗燃烧的很快。他就直接在香炉里塞的满满当当的香,烧起来红了一片,终于能看见一些烟雾。他往香炉上靠了靠,试图借这为数不多的温度温暖自己。把瑶琴放在桌案上,总算能挡住他半边身体。忍一忍吧!打败了关羽就回去休息。而下方的士卒也已经准备好了。经过昨天的演练,今天的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都各自在长官的指挥下站好。今天确实风大,他们也冷,将军们是一个也没出来。士兵们却没有穿那身冰冷的铠甲。因为这些人不是将军们的嫡系部队,军队之中不是每个人都有铠甲可以穿,更多的还是普通的没有甲的士兵。而有甲的兵马,领兵的将军都没有放出来,只寥寥一些人也许有盔甲,但是为了阵型的一致,也就不用穿了。虽然布衣不厚,但是毕竟在南方,今天风大一些,把袖口扎紧不进风就不怎么冷。……帐中,几个领兵的将军在一起等待着什么。一个道:“你还不去吗?”身居首位的人抬起来头颅,看着他,“还不到时候。”又有人插嘴道:“到底要什么时候动手?再不去,关羽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区景从首位上站起来,走到帐篷门口,看着远处高台之上的那道身影。缓缓说道:“威彦公有命,杀他要看时机。虽然杀他是小事,但是两万大军众目睽睽之下杀他却不是小事!”区景又转回来,坐回首位。道:“一定要在大军面前把他杀掉,才能宣示威严。但又不能让士兵们心寒,害怕。”“众目睽睽之下杀一个张津容易,但是他毕竟是交州牧,杀了他有损交州牧的威严。这个官位的意义还要保存的……”众将老老实实的听着区景讲话。此刻的区景与那一日冲动的去质问张津的他截然不同。冷静又睿智。区景的官位并不比帐中将领高许多。但是区景是士燮的人。士燮已经打算投降刘备。张津的脑袋刚好做一个投名状。同时也是要给这帐下的两万大军看一看,警示一下。吓唬吓唬他们,别到时候自己的兵反而心向刘备。同时也是向众人宣告,我投降了又怎么样呢?交州牧敢和我作对也杀掉了。投降了刘备交州还是我士燮的交州。而普通士兵只知道士燮与张津互相扶持,天天出双入对,哪里知道他们暗中的龌龊。所以杀张津要让士兵们心中一震却不能怀疑不满。这其中的度需要把握好。而区景逼迫张津拿出来一个切实可行的作战方案,就是逼迫张津出馊主意。张津哪里是会统兵的。只有张津把士兵们折腾的怨声载道,区景再去杀掉他。这面所有的目的都可以完成了。……临近中午,整军完毕的关羽终于领着大军来到了山坡下。看前方旌旗招展,士兵们列队,似乎全然不设防备。前方虽然地势略高,是个山坡。但是张津为了排下军阵,特意寻找的比较平坦的地方。而无有树木阻隔,远方的的高台就很显眼了。那交州牧张津应该在最高的高台之上,关羽眯着丹凤眼虽然看不真切,看不见张津的昏昏欲睡,但是看得出那个家伙时不时的扒拉一下琴弦。皂旗做大纛随风摇曳,二十八宿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而六十四面黄旗又将整个高台似乎映成明黄一片。实在是诡异。面对来势汹汹的关羽大军,张津雷水阵中的士兵渐渐有些忐忑。不过因为张津这搞得神神鬼鬼的手段确实是唬人,所以士兵们还勉强站得住,都认为州牧大人一定有后手。也许真的能得到天神相助?而关羽则停住大军叫来众将议事。不一会儿黄忠等人都骑着马从自家本阵中出来,到了关羽的中军,在大纛之下汇合。关羽道:“从来凡是用兵,无有不慎重者,此人于高台之上,自在抚琴,理应有诈!不知其虚实如何,众将军有何看法?”太史慈看了看远方,道:“虽不知其虚实,但料其实力不如我等。又于山坡之上列阵筑台,四面无遮无拦,又无城池营寨可依,纵使有心使诈,也难以颠倒乾坤。”“以我之见,不过虚张声势尔!”太史慈并不在意这张津的花里胡哨。关羽没有随便表态,继续等待还有没有人回话。李巨答道:“看此人这点实力,远不如我们兵多将广,装备精良,只应该依托地势,静待时机。不应该这般拿大!”“此非常人所为,其山后必有伏兵!不如暂时退去,趁夜间将其团团包围袭杀!”李巨说完,关羽已经有了主意。“既然不知其虚实,谁愿为先锋,探一个究竟?”“末将愿往!”“末将愿往!”几日竟然同时答话,抢着要去。关羽扫视一圈,“既然如此,先锋官交给兴霸。”甘宁兴奋的接令。几个将军虽然失望,但是军令如山并不再争执。关羽又嘱咐道:“见机行事。”甘宁点点头。扭身回营,准备先杀进去。而关羽这边又接着下令。“汉升将军整顿兵马备战,若事有变,随时准备接应兴霸!”“喏!”“若战事顺利,李巨立刻支援掩杀上去,趁机扩大战果!”“喏!”李巨也接令下去。最后关羽眼神危险的看着前方的兵马。道:“子义,你去将本部兵马,散播开来,将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