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海上颠簸有些乏了,程英进了客房收拾了一番,插上门削便自顾歇息了。方云川歇息片刻后,下楼走出酒楼,望着街道上的酒肆林立,商贾穿梭。以及来往人群,在这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间,有人挑担,有人叫卖,一片和谐。仿佛不再令人质疑这一切。也许自然的法则从来都是人去适应环境,而并非环境要去迁就人,现实世界泯灭至今已过去半年,想来大部的人们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接受了在这一个异世元空间生存的法则。没有什么比活着来的更为实际。
辘辘的绕城马车在专门的车道上一趟接着一趟的奔驰,每到一处停靠,便有人上下车,一切都是那么的按部就班,似乎那么的顺其自然。沿着古色古香却不失雍容的街道游弋着。来到一处贩卖刀剑的店铺门口,抬头看那店门的牌匾上写着“龙泉宝剑”四字。从外头往里看去,琳琅满目的刀剑。油然想起那一句:君不见王郎赠君龙泉之剑可三尺,彩缑消磨土花蚀。
“看一看,瞧一瞧,正宗的龙泉宝剑。”随着一阵吆喝声,从店堂里头迎出一人,与方云川一番对视,俨然一笑,自然是彼此心照不宣,见那额头失色的痣,便知彼此均为异乡客。方云川久不出岛,世事如何难查详细,进入店堂后,一边翻阅案上的刀剑,一边煞有其事的说道:“一切可好”这一句一切可好换成寻常怕只当是旧友重逢的言词。可到了这会儿,却更有深意。那店家唏嘘不已,苦笑道:“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只不过偶有念起曾经的家眷,到了如今,别无所恋,唯独割舍不下的自然是持之以恒的情字,亲情,友情。”
方云川点头表示赞同,随即也不在言这伤感之事,说多了只是撩起彼此间心中的伤疤,遂道:“你这可有上好的刀剑。”
店家殷勤的走上前来,从中取出一柄宝剑,剑长2尺1寸,剑身精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异常锋利。方云川把剑握在手中把玩一番,赞叹道:“不失为一柄好剑。”
店家见他虽然嘴里夸奖,但心中却仍不满意,又取了其它利剑一一解说,然则方云川心念初入须弥所赠的那柄宝剑,比之不知要强上几倍,故而这当中便是再优秀的宝剑,也入不了他的眼,只不知那柄利器如今身在何处,不过多半是被那道貌岸然的慕容复给顺走了,想到这,心中不免鄙夷一番。
离开店铺后,继续在喧闹的市集里头游离。走到一处摊位前,乃见挂满花花绿绿,精巧别致,散发着阵阵香味的香囊。止住脚步,握起其中一只,置在鼻端,深吸一口。心道:真香啊,不知师姐喜不喜欢。转念又一想,师姐身上独有的香味又岂是这些庸俗花粉可以比拟,还是算了。放下香囊走了几步,又折回步履,还是掏出钱袋,买了一只,攒在怀中,思绪有些飘飘然然,不知所以。
没走几步路,路过一个弄堂,瞥眼时,乃见人迹罕至的弄堂深处,窜出几个黑衣人来,其中一个肩膀上抗着一个麻袋。正朝着曲径通幽的深巷里头疾奔。顿了顿,也是迈开了脚步追了上去,一探究竟。
追了许久,又不敢靠的太近,遮遮掩掩来到城西,那几个黑衣人止住脚步,回过身来左右张望一番,见没有异动之后,推开旁边一栋宅子的大门。几人相继进去之后,方云川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宅子前面有一刻粗壮的大槐树,枝桠已经垂到院子里头。他脚尖点地,稍一使力,腾起身子,便跃上了树杈之上,葱郁的枝叶正好遮住了他的身影。望院子里头张望,院子里头堆满了柴火,几个黑衣人聚在其中,此刻已然揭开面具,一个个面目可憎。不多时又从外头进来一批黑衣人,肩膀上也背着一个麻袋,打开之后,原来里头装的是一个妙龄女子,正昏昏沉沉的垂着四肢。一个黑衣人悄然道:“弄到柴房去,速度再去整几个过来,今夜船只要出海,能多捞一笔是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