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月,马上,伊利斯就要12岁了。但是这次,再没有人给他过生日了。
因为打仗,士兵每个星期都来征收粮食,再加上家里少了最能干活的几个男人,所以只能节衣缩食的,能过一天是一天。
姐姐为了不给家里添加负担,以及补贴家用,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当仆人了,只剩下了小伊利斯和妈妈,所有的活压在了她们两个身上。
伊利斯明显的感觉到,母亲比一年前像是老了十岁一样。
因为每天要上山摘果子,捡柴火和做饭,还要下地除草,伊利斯的手有时候都磨起了泡。
有一天,当伊利斯再次打开地下室的窖子后,发现能吃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些能不能再撑一个星期呢】伊利斯想。
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越来越糟糕的生活,觉得只要能和妈妈活下去就足够了。
【话说今天好像是我生日来着】
伊利斯看着夜晚天空中明亮的星星,静静地在那里发呆。
如果能变成一个星星,无忧无虑的挂在那里直到永远,该多好
“伊利斯,你一定要过的好好的,等仗结束了,你爸爸哥哥姐姐们都回来了,就能只要等他们都回来”
妈妈总是这样对伊利斯说,还总是把自己碗里的稀粥舀给伊利斯。
伊利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也希望爸爸,和哥哥姐姐们能够回来。但是,能回来吗
“如果真的万不得已小伊利斯,我们必须也只能逃荒去了”
“妈妈,‘逃荒’是什么意思呀?”
母亲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用呆滞的眼神望着田野的那边,山的另一侧的远方。
因为村庄比较靠近前线,所以总有溃败的流兵路过。
看着他们很多人都断了胳膊断了腿,甚至还运送着尸体,伊利斯逐渐意识到,战争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他不由地担心到前线去打仗的父亲和兄长们。
他默默向十字教的圣神祈祷着,祈祷着希望的到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命运总是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
似乎是因为战线的后撤,村庄周围逐渐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从前线撤退下来的溃兵。
一个浓雾弥漫的早晨,伊利斯被门口巨大的响声惊醒了。
母亲扣好衣扣,急匆匆地起床跑过去。
那是几名背着枪的士兵,但他们衣衫散乱,有的人脸上还缠着绷带。
高大的身影们把伊利斯你单薄的身躯衬托的十分渺小,就算母亲一直挡在他的身前,伊利斯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害怕。
“妈妈”
“回屋里去,小伊利斯。”
母亲的话语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伊利斯回到屋内,耳朵贴着门偷偷听外面的声音。
“先生们,大人们,请问有什么事?我们家三天前才刚交完粮”
母亲的声音如此卑微,伊利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难过,妈妈明明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预想中的对话并未到来,外面突然出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士兵们似乎在到处翻找着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你们不是来收粮的吗”
“滚一边去。”
粗鲁地,像是有什么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杂乱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没过一会,伊利斯所在房间的门也被一脚踢开了,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名相对伊利斯来说身材高大的士兵走进来,把一个个抽屉拉开,翻找着,把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与背包里。
他们还将床掀起来,橱柜上的玻璃与陶制品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伊利斯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缩在一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呸,又是一家穷鬼。”
士兵吐了口唾沫,他对外面的同伙们喊道:
“屁玩意儿没有,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等一下。”另一名士兵喊着了他。“你瞧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不错。”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放在伊利斯身上,从头到尾扫视着。
伊利斯不敢看他。
“抱歉大人,我是男孩子。”
【赶紧让他们离开吧。】伊利斯这样想着,他在尽力避免让自己厌恶的表情被士兵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