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迟尽冷哼一声却不回话,述律平接着说道:“你好好想想吧,只要你投降,丞相说了,他虽然不能北来,但是樊王妃;也就是樊帅,还有卫都督、杜都督都可以为塌顿带孝,送他风光下葬,而你则被封为乌丸王妃,恭养天年。”
辗迟尽冷笑不已,述律平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接着说道:“你家单于活着的时候,就是为了乌丸能活下去,一直奋斗,现在你看看,你们乌丸还剩下什么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胡骑营的大军已经到了,就等着进兵了。”
说到这里述律平微微一停,又道:“我从兀颜光那里来,你就是再傻,也应该知道,兀颜光是站在那一边的了,如果你再这样执意的顽抗下去,你们乌丸人都要死,而塌顿的骨骸我可就没有用处了!”
辗迟尽打了个哆嗦,她明白述律平这话的意思,一但没有用处,那自然还是要丢进茅坑里去了。
述律平接着又道:“你只要降了,那你们乌丸大军,就可以重新恢复,不然的话,嘿嘿……。”
“重新恢复又怎么样!”辗迟尽恨恨的道:“那不也就是给丁立做奴才吗?”
“我听说你给塌顿生了一个遗腹子?”
“你什么意思想?”
辗迟尽太了解述律平了,她绝不是一个空口白活的人,一语道出,必有所指。
述律平笑咪咪的:“枢密府的邓展将军,跟我一起来的,他的袁公剑法,阴狠的厉害啊!”
辗迟尽浑身冰凉,急匆匆的就从出帐里出来,向着她儿子铁哈的帐子而去,述律平却是慢悠悠的披好了那蒙面的黑布,从帐里走了出来,方星语看到她向着铁哈的帐子过去,但是却不敢拦,只能带着护卫把这里也给围上了。
述律平挑帐帘进去,辗迟尽正站在帐子里,筛糠一般的抖着,一看到她进来,母狼一般的恶嚎一声,扑过来把述律平压在了帐子上,然后从腰间拔出割肉用的小刀,就抵在了述律平的脖子上,尖声叫道:“把我儿子还给我!”
述律平这一回没有再忍着,而是飞起一腿,把失去理智,完全谈不上武力的辗迟尽给踹了出去,然后冷声道:“你给我听着,我只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天黑了,你还没有来找我,那就让你的儿子,去陪着他的爹吧!”
述律平挑帘出去了,方星语看到她拉着公孙菊走了,而辗迟尽还没有从里面出来,不由得慌了,急忙进去,只看了一眼,她呼吸差一点就停了,屋里都是死人,伺候铁哈的人都被杀了,而辗迟尽就那样哆嗦着跪在地上。
方星语急忙过去,把辗迟尽给扶了起来,叫道:“阏氏!”
辗迟尽似乎被方星语给叫得回了魂,她抬起头,看了看方星语,最后道:“让人收拾了这里,不要让人知道出事了,你……扶我回去!”
方星语急忙命自己的亲信收拾了这里,自己扶着辗迟尽回到了她的大帐。
一进了大帐,辗迟尽就让人把塔日娜、乌月华都给找了来,就把述律平的威胁,还有绑了铁哈的事说了。
塔日娜尖叫一声,跳了起来,道:“我去把人抢回来!”
乌月华急忙把她扯住,道:“你到哪里去抢啊!人家把人藏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啊!”
“那怎么办?”塔日娜大声叫问道:“就这么看着吗?”
乌月华放开了塔日娜,看着述律平道:“阏氏,我们投降吧!”她话没说完,塔日娜一拳打在她的脸上,把她打得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半颗碎牙。
“你这贱人!你要让阏氏去卑躬示人吗?”
乌月花并不争辩,只是看着辗迟尽,辗迟尽缓缓抬头,道:“塔日娜,你如果不愿意再跟着我,你可以去找你的出路。”
这话一出,塔日娜自然就知道辗迟尽的心思了,当下跪在地上,向着辗迟尽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道:“阏氏,只要你不赶我,我就留下来,那怕是……降了汉人!”
辗迟尽轻声道:“我知道,你和轲比能……。”
“我和轲比能没有关系了!”塔日娜斩钉截铁的说道,辗迟尽长出一口气,道:“我一会就去见述律平,你放心,我绝不会与他们联手,对付轲比能。”
塔日娜无声落泪,乌月华小声道:“阏氏,请您听我一语,不要就封一个空头王妃衔,您有我们,有这么一路人马,才能让汉人知道您的重要,现在丁立四面都是敌人,您可以向述律平请缨,要带兵出战,这样我们这支人马,才能还在你的手里,这样汉人才能得视您。”
塔日娜也道:“不错,如果没有了人马,您就是汉俎上的鱼肉了!”
辗迟尽轻声道:“我只想平静的活着。”
乌月华苦笑一声,道:“阏氏,月华说一句,请您能听进去,现在您想什么都不做的就平静的活下去,这是不可能的,小单于就在他们的手里,如果我估计不错,您要是就听他们的安排,那小单于一定不会再由您来教养了。”
辗迟尽猛的转头,看着乌月华,乌月华接着道:“您想平静,可是乌丸还有十五万人在忠于着您,为了这十五万,能老实的内附,汉军一定会把他们打乱之后,赶入内地,然后为了避免再起争端,而把小单于教养成一个废人,而若您肯领兵,汉人一定会把我们派到最危险的地方,只要我们活下来,就会被留在那里,回不了家乡,而我们征战的时候,族人也已经被分散出去了,汉人看到您立下的军功——那是忠心的表现啊——一定会把小单于还给您,让您一直在他乡,就那样生活着,必竟那里我们是不能起兵的!”
塔日娜也道:“不错,我虽然不喜投降,但是乌月华说是真的,如果您什么都不做,那汉人自然以您心存恨意,一会杀您的。”
方星语这会也小声道:“像这种过河折桥的事,我们汉人是长做的。”
辗迟尽呆呆的听着,半响才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三将不敢再说什么,就都出来了,到了帐门外,塔日娜犹豫一下,然后向着乌月华道:“你……的伤……。”
乌月华摆摆手道:“什么伤,我知道你的心,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说完自行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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