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极致乃瘦金!初学瘦金时,认为入手甚易,然临书二十载,愈发感之巨难。期间经历多少豪情万丈的瘦金爱好者被寥寥数字劝退,不再言金。”
楚狂生的手中握有一张宣纸,上面正是李小白写下的那首由苏轼所创作的《定风波》。
想起往日所学,不由得有感而发。
蓝亭玉眼中早已没有了功名利禄,只有纸上那一个个字体,听到楚狂生所要,疑问道:“校长,为何不再言金?”
“为什么,因为瘦金笔不藏奸,功夫不到,气质不佳,体式不好,用具不确,一眼见咄。”
蓝亭玉有些懵,感觉楚狂生在骂他,可又求学心切,一时间竟然抓耳挠腮,如同一个猢狲。
楚狂生只是言明瘦金体,可没有其它意思,再说蓝亭玉此人。
骂,是骂不醒的。
“瘦金因其瘦硬纤细,对控笔,运笔,体势要求至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实在是摧残人的意志。”楚狂生的手呈握笔状,在那张宣纸上随着李小白的笔锋游走。
感慨道。
“楚校长,在下年轻时曾有幸听一位名家所言,瘦金书用具质量要求质高,笔非尖韧,纸非熟润,墨非顺涩皆不能体现截金,断玉,丝牵,顿墨之效。”
周邦青望着手里的宣纸,虽然纸质尚可,可是李小白所用的毛笔却是一般,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
楚狂生眼色一亮,周邦青所言的确是说到了他的痒处。
望向李小白愈发喜爱,此子不愧是他楚狂生的一字师,甚至可以成为他书法上的领路人。
“非天赋秉异者,非坚韧不弃者,皆学不得瘦金。加之瘦金乃皇体,无人能具其天质,虽书法之巅峰,所以至小众书法。”楚狂生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众人也才发觉,原来仅仅一个瘦金体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人生果然处处是学问啊!
李小白望着几位老先生侃侃而谈,心中不由得意,看来自己真是天定主角,这么快就有迷弟了。
而且还是楚校长他们这种学问人。
你看看他们说的话,一套一套的,夸得李小白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小白,老夫虽然来到洪城仅仅数年,却是深爱这里的一草一木,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可不可以?”
楚狂生深深作揖,吓得李小白连忙躲到一边,将楚狂生搀扶起来,不由问道:“校长不知有什么事情用得到我李小白,还请说,只要我能做的到,绝对答应。”
李小白拍着胸脯保证道,虽然相处时间甚短,可毕竟这楚校长为人公正,更何况前几天还送给自己一枚玉佩,自然会尽力满足他。
楚狂生叹了口气,望向那遥远的一方,神色落寞,“老夫不日将要前往欧罗巴,这一去山高水长,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若是思乡之时,有这些诗词为伴?”
楚狂生的话说到这里,却是一顿,眼中满是恳求。
李小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楚狂生喜欢自己写的字,想要思乡之时,有个寄托罢了。
李小白将那些宣纸重新收好,遇到尚未干透的墨迹,就用九阳真气进行烘干。
“怎么少了一张?”
李小白疑惑的扫了一下,这才在蓝亭玉尖叫的声音中,他怀里的最后一张诗词,被李小白交到了楚狂生手里。
楚狂生心中狂喜,像似个老顽童,将那些诗词郑重的收入怀中,深怕有人和他抢夺。
“老夫这一生无憾矣!”
楚狂生大呼一声,望向李小白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祥,“小白你一定要收好我送你的玉佩,哈哈……哈哈……”
整个人处于癫狂之中,大笑着离开了图书馆。
李小白也好,在场师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