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捧着相册的沈子瞳便出现了。
比起冷倾墨,沈子瞳是那样坦诚。
她指给江千里看她近期的生活照,还有一些童年的照片,多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
有时照片并不能说明一切,它不能体现内在的矛盾以及每个家庭成员对彼此的看法,它只能说明这个家庭作为一个基本的单位存在过,并且,勉强过得去。
江千里逐页翻看相册,追寻的,却是沈清流年轻时的模样。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有张过于华美的皮囊,对着镜头笑的模样,没有一丝邪恶与沧桑。如果他子然一身浪迹天涯,一定会成就一段不朽的传说。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住进一只金子做的鸟笼中。照片中他和沈子瞳的母亲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眼神也不似他富有的妻子那般时时泄露着爱意。不过,这位夫人,的确一看便能察觉出是位气质脱俗、气场强大的商业精英。
江千里猜测沈清流并不是那么爱他的妻子。潜意识里,她就是觉得这个才貌双全的男人就只爱自己。或者,沈子瞳是他唯一记挂在心的女子。
江千里也不知自己为何那么想追究这些。比起侦探,她更像一只无头苍蝇。
又耗掉一些时光,沈子瞳和江千里与沈清流道了晚安,逐一洗漱完毕。贵族家豪华的浴室里,江千里发现自己的膝盖果然红肿一片,于是在心中骂冷倾墨数十遍,接着,又顺带骂沈清流数十遍。
进入沈子瞳的闺房,千金小姐正一手支头靠在饼干形状的靠垫上。“千里,在出租车上我就感觉到,你对我哥好像,很没好感。”这话不假。想到身上的伤以及贵公子的傲慢脾气,江千里又暗暗咬了咬
牙。
实在是,太不值了。
“睡过来吧。”沈子瞳挪到一边,拍了拍床。
江千里呆了呆。
“以前我偷溜去邻居家,经常和人家挤着睡,放心啦,我不磨牙不打呼的。”
“我没在担心这个。”
“该不会是,你没有和别人睡的习惯吧?”
江千里撩开被角,躺进去:“我只在十三岁时和人同睡过一张床。”“是吗,那你一定和我不一样。我很喜欢身边躺着一个人,我很怕做噩梦哭醒的时候,家里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沈子瞳靠过来,额头枕在江千里的肩上。她抱住江千里的手臂,蜷缩着,像小熊猫一样,暖暖的,不像徐安安,连感冒发烧皮肤都毫无温度。
江千里在黑暗中凝望天花板。她想这个年代的千金小姐大概或多或少都会如这般恐惧孤独。她有点理解她与冷倾墨的亲密关系了。哪怕那个哥哥再混蛋,也是可以驱散她内心严寒的魔法师。
“千里,今天真的很抱歉,没让你看上演出,还让你身临险境。青檬酒吧一直都挺安全的,我也没想到哥会在路上出这种事。”
“你道歉什么呀,这种突发状况谁能料到。”“嗯,下次我们再去吧,我哥唱歌很好听的。”
“下次?我看还是算了吧……”江千里觉得,再看见冷倾墨那张凶巴巴的面孔会折寿。
“我哥性格可能是有些不讨喜,但这不能全怪他。我哥是我舅舅的孩子,也是我妈家族里唯一的男丁,家境比我家还好出许多。他生来就注定要接手冷家的企业,大家都很重视他。
大家都很重视他。他现在念大一,多少自由了些,以前他经常被锁在家里,没有一点自由空间,被舅舅逼着学这学那的,像黄花闺女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怕出门也必须面对保镖的严防死守。要我看,他没窥算很不错的,爱到了一定程度,简直就是枷锁。我妈看我哥那样,也就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