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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角度(1 / 2)

 “嘟……嘟……嘟……”铃声一声又一声,直到响尽,却没有人接。姚芳汝双眉微蹙,母指仍停留在绿色拨号键上。须臾,低下头,默默地锁好键盘。

也许是心情的原故,和去时相比,回家的路特别轻快。下车即快步小跑,沿桃源路左拐后直奔审计宿舍。推开家门,老爸坐着摇椅看新闻,老妈正在开饭。她一边换鞋一边喘气,又喜不及待,喊道:“我找到工作啦!今天去见工,终于成功了!……”

二老一怔,目光双双落在她的身上,一时并没言语。

“是什么工作?”老爸拿起摇调,将电视机音量调小。

“广告文案,公司在振华路,是做服装印刷和设计的……我主要是给宣传册配些文字……”

“还挺远的。”老妈低头盛着饭,“现在都双休,星期六还要上班?!”

“私人企业就是这样,你以为是机关单位!”老爸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在饭桌旁。

“那社保呢?给上吗?”老妈将碗放下,抬头直看着她。

“嗯……这个……过了试用期应该给上吧。”

姚芳汝放下背包,匆匆洗了手,在饭桌前坐好。然后,三人默默地吃了起来。她心情还是好的,肚子也饿了,端碗夹菜吃得颇香,并没察觉到二老皱起了眉头。吃完饭,她准备帮忙收拾碗筷。老妈却不耐烦地说:“不用你了,坐着休息吧!”她只得放下,回头,老爸从烟盒抽出一根万宝路,轻轻捋了捋,拿起茶机上的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一团烟雾冉冉升起,她看不清老爸的表情,再瞧瞧老妈,她正低着头,双眉深深皱着……

这是怎么了?她心里不由嘀咕起来。

“既然找到了工作,就去试一下吧!”半晌后,老爸才弹了弹半寸长的烟灰,慢慢地说了那么一句。“那公司没让你交钱吧?如果让你交什么培训费,千万别交!都是骗人的……还有,这公司有没有营业执照?你都看了吗?”

一下子,姚芳汝的脑袋懵了。她从来没想到这些!别人肯给她一个机会,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没有交钱。如果要交,我肯定不会交的。”她连忙答道:“公司是正规的,没有问题。”

老爸继续吞云吐雾,半晌,才道:“嗯。你自己要当心。”

“社保的事要上点心……”老妈一边擦桌子一边问:“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一。”

“那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老爸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掐灭,“上班后不像在家,要注意身体。”

“哦,我知道了。”她悄悄抬目,分别瞅了一眼二老,轻轻地道:“没什么,我洗澡睡觉了。”

“去吧。”

周六,常妍大姊的大排档开张了,大家去贺一贺顺便一起吃顿饭。

今儿天朗气清阳光普照,姚芳汝沿小道穿过桃源路。只见马路对面开了几家大排档,其中一家门前摆着两个三层花篮。昨晚曾媛媛通知她时提过食档的名字,而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记住了大概地址,跑过来倒也不难找。

她到达时,曾媛媛和黄雪珍正坐在门前喝茶聊天。黄雪珍是她和曾媛媛、常妍的初中同学,也住在白石洲。其实,曾媛媛,常妍,黄雪珍,林沐坤都是本地村委的,只不过生在不同的村委。只有她和周荔玫是童年随迁来深。

“来了,坐。你们几个先吹吹水,我忙完就来。”常妍长发束成马尾,黑色衬衣牛仔裤,倒也精神利落。

姚芳汝一笑,挨着黄雪珍坐下。“好久没见你了,近来怎样呀?”

“唉……天天上班下班,累死了!”黄雪珍将杯子搁到她面前,倒上茶水。是菊花,倒也清心。

“做什么工作?”

“餐饮。”她拍拍肩臂,嚷道:“天天端盘子,你们看,手臂都粗了!”

姚芳汝端起杯子吹了吹,“你有经验,可以指导指导常妍。”

“珍姐一早就到了,唠叨我一个上午!”常妍一手拿着一碟花生米和萝卜干,送到桌上。“唉,原来还有那么多细节要注意,做个大排档真不容易!”

“嘿,搵食艰难。”黄雪珍眨眨眼,扇子般的睫毛如蝴蝶扑闪。

姚芳汝默默喝了一口菊花,想到后天就要上班,也不知能不能做得下来?

这时,“呼”地一声,一辆豪版“小绵羊”飞驰而来,瞬间在店前停稳。棕褐色的亮漆、银白色的大排气管,上面坐着一位婀娜女子,紧身牛仔裤、细吊带背心,哈姆型墨镜一摘,显出整张明艳的脸。正是周荔玫。

“咦,你们都到啦?”她轻轻跳下了车。

“哗!玫姐,你换新车了!?”曾媛媛眼尖,立即嚷了起来。

周荔玫抿嘴一笑,四周瞧了瞧,小心翼翼地将车移到店门左侧的空位。曾媛媛窜上前绕着“小绵羊”转了一圈,“哗塞,雅马哈!”周荔玫有些压不住眉目飞扬,嘴里却淡淡地道:“以前那辆,刹车反应比较慢,所以就换了。”她锁好车走到桌前,挨着姚芳汝坐下。

“不错哦!要8000多吧?”黄雪珍一边瞄着车,一边夹起花生米。

“差不多吧……”她给自己倒了杯菊花茶,“我也不太清楚,男朋友送的。”

这边,常妍大姊拿来菜单,“你们看吃点什么?千万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写一下,我一会儿叫师傅做。”

“好的!你先忙,大家那么熟,不用特意招呼我们。”黄雪珍连忙起身接过。

菜单只有菜名没有图片,样式不多,都是些家常快炒。众女传阅一圈,各自点了菜:豆豉鲮鱼油麦菜、家常豆腐、苦瓜炒牛肉、菜甫煎蛋、紫菜蛋花豆腐汤、干炒河粉。因为新开张,没什么客人,师傅很快就将一桌子菜炒好端上。

“来来来,趁热,都别客气。”常妍过来给大家上满茶水,屁股刚坐下,又问:“味道怎么样?给些意见!”

“还好。”

“ok。”

“我觉得可以。”

曾媛媛拈着汤匙搅了搅飘浮的紫菜,扫了一眼周荔玫和黄雪珍,问:“明晚,有什么节目呀?”

“西部?你想去吗?”周荔玫夹了一箸炒河粉。

黄雪珍抬眼看着曾媛媛,“西部就是蛇口新开那一家吗?”

“是呀,挺大挺好玩的……你明晚去吗?”

“我不去。”黄雪珍立即说:“我要去罗湖,明晚我男朋友过来。”她男朋友是香港人,每周六日都过来玩。

“哦……”曾媛媛脑袋耷拉了一半,忽然眼珠一转,“罗湖好玩吗?”

“当然好玩!场好靓仔多。”

顿时,曾媛媛的眼睛陡然一亮。常妍朝她肩膀一拍,“喂,你‘夜甫’那么久,一点收获也没有吗!?”

她微微而快速地摇摇头。

“你呢?”常妍转而问姚芳汝。黄强那张脸在脑海一闪而过,她也摇摇头,“没有。”

“嗯?你和林沐坤不是认识了小强哥吗?”曾媛媛立即反驳。

“有什么用呀?”姚芳汝连眼皮也懒得抬,“人家结了婚有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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