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个澡，他摊在床上，凤目半闭。良久，才抄起床头的话筒，眼都不抬，拨岀了一串号码。
第一声刚响，即传来她低喃的耳语。
“喂……”
“喂……”
“回家了？”
“……嗯。”
“我晚上无聊，去海上世界逛逛，认识了一个女孩……”
“哦？”他有点不知怎么说，而她一上来就主动汇报自己。
“她叫apple，是一家小酒吧的主管，和我同岁，蛇中的，跟林沐坤还是校友。她的男朋友是调酒师，北京人，叫阿钟。好了三个多月后，阿钟谈了五年且为他落过胎的前女友从北京来深圳找他……”
“哦……”俞建平没想到，首先听到的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感情的事，又怎可以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
“没错！”
开始，他还懒懒的，有点提不起劲，这下忽然来兴致。
“许多人处了一辈子的感情，却不及与某人几天的爱。一个温柔的晚上，往往能击败多年的婚姻。”
姚芳汝会心一笑，“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嗯呢。”
“你在看蔡澜的书？”
“是呀。一直挺喜欢这个人，上次你跟我说起，我便找他的书来看看。”
都是玩得潇洒的风流之人，怎能不惺惺相惜？
她心下叹谓。“去年有本美国畅销书《廊桥遗梦》说的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还引起各大美媒的热议，但小说本身，写得真不怎样……”
“电影拍得也不怎样。”
“哈哈！”
“我平时看书不多，但有一个人的书我一直在看……”
“哦，谁呀？”
“说岀来你别笑话我……”
“……不会。”她双眸流转，很是好奇。
“我订了十几年的《郑渊洁童话》。他的文笔虽然很一般，但想象力特别丰富，特别有趣。看他的书很放松，也有很有意思。”
姚芳汝有点难为情，她一直刨装逼的名著，从来不看童趣的书。
“呵呵，中国作家最缺乏想象力。不过，有个叫莫言的作家，还不错。什么时候书借我看看？”
“什么书？郑渊洁？”
“对呀！”
“没问题。我家里很多，找天给你送过来。”
“好！”她翻了个身，笑了。“对了，apple很不开心……”
“那个什么钟，还没选好？”
“是。两人都在酒吧工作，一个在里头一个坐门外。真是咫尺天涯！我劝她，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尝试接受他的前女友，给三人一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
俞建平一怔，眸色一沉，声音不由低缓，“你可别教坏了别人……”
“……我没有呀。”
“……传播些歪理，误导了人家。”
“apple她根本离不开阿钟，他不可能不理前女友，那还能怎么办？”
“唉……我是百无禁忌，但其他人可不这样……”
姚芳汝微怔，“我知道。我只是给个建议她而已。如果你是阿钟，你会怎么做？”
“……我。诶，别人的事，我们就别伤脑筋了吧。”
“哦，好！那说说你的百无禁忌。”
“呵呵，大小通吃。”他靠着床头，点燃了一支烟，徐徐地吐了一口烟。
“已婚的，有娃的，都不是问题……但未成年的不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刚上了一个14岁的，真是禽兽！我说这是犯刑法的……他说在深圳无所谓……”
姚芳汝听了心一揪，女孩才多大呀？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14岁，她根本没能力承受这种事……人渣！我身边人渣真多。”
“……对！她根本埋不了单。”
“是。”俞建平默默地吐了个烟圈。黑暗中，一双凤目深邃如海。
两人沉默半晌，他轻轻一笑，缓缓地说：“现在的女孩，挺放得开……有一次出去玩，有个女孩喝醉了，我开了房将她放在床上，准备叫服务员。她醉了我不能趁人之危，也不确定她愿不愿意。谁知我一叫服务员，她立刻坐起来，很清醒地说不用了，然后抱着我……当时我非常愕然！……”
姚芳汝摇头笑了。
女孩只要豁得出去，想和谁发生关系，不怕欠缺了谋，关键够勇就行。
“还有一次，我和一个女孩正在进行中，手机响了。她说估计是男朋友打来了，问我介不介意接个电话？我说无所谓。然后，她一边和男朋友甜言蜜语，一边和我继续……”
她默默听完，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确百无禁忌，但却有自己的原则。
“那你今晚的约会，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他顿了一下，目光投向漆黑的窗外，凤眸清亮无比。“林沐坤的保护意识，戒备心太重，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和她的家庭处境有关……”
“我知道。但再继续，终归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