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象征式挨了个耳光,姚芳汝却相当平静。
情妇不好吗?
至少,还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至少,他并没有弃了她。
至少,比现在的情况强,她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可以找他。
为什么女人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孩子?因为生要有名,死要留人。看你怎么忘记我?!
一时情急动了手,周荔玫很过意不去。可瞧着她那坦然的样子,又忍不住生气。正准备继续规劝。
她一摆手,“我知道你关心我……但现在,人家根本没给我机会!我连情妇都算不上,所以你不必担心。”
“……”
这算什么话?!
姚芳汝交握双手,抿了抿嘴角,“我会给自己一个结果。”
她叹了一口气,“最好!”
二女各自垂目。一个舀着木瓜雪蛤;一个往龟灵膏加椰奶。
静默好一阵,周荔玫抬眸看着她,“那你打算……”
“周六是我的生日,我会约他见一面。”
“说清楚?”
“嗯。”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她想他,想见他,仅此而已。当然,这般不死不活的,她确实受够了!
希望给个痛快。
希望他再施舍一丝情意,让她继续当一切仍然拥有。
周荔玫心头一松,“那你赶紧!甩掉旧的好过年……”
“哈哈哈哈!……”
姚芳汝怔了一下,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周荔玫,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岔气。
她翻了一个白眼,“很好笑吗?去旧迎新嘛!”
手背抹了抹笑掉下来的眼泪,她几乎整个人笑趴在桌上。
不好笑吗?
她就是那个旧呀!到了自家姊妹口中,完全反客为主。
玫姐翻了一记白眼,语重心长地说:“等你解决了留言条,不妨考虑一下寿司哥……”
姚芳汝愣住了。
像高速飞弛的车突然一把踩住脚刹。半晌,她冷嗤一声,“我拿什么考虑?我特别漂亮?特别能干?特别有钱?……我何德何能?!”
“……”周荔玫一怔,摇头叹道:“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以前那样?”
她轻轻一笑,自嘲道:“人贵自知。我以前太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摔得头破血流。”
不是吗?
她竟妄想征服一位花花公子!而且是高段位的极品。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忙完年终述职、年会,2000也算过去了。
俞建平上下打点送礼回礼,等着放假过年。周五,和工程主管方红山,财务主管孔季在公司附近吃了个便饭。开年后南油大道这块地即将动工,盖什么房?怎么花钱?都是当前话题。
听了两位下属的想法,俞建平更加确定目前的团队,能正常执行就很不错了。
三块地到手后,金董希望全面开花……又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班底?有钱有地就可以为所欲为?真是可笑!
他可不想成为笑话,运营不利只能自撮!
饭后,俞建平没回公司,直接驱车去蔡屋围,找朱清琰聊钱的事。所谓资金流,资金流,不是光靠钱多来流的。
车窗半开,和煦的风徐徐吹来。深南大道上绿荫常在,红花常开,深圳从来就没有冬季。午后透亮的阳光刺得有点晃眼,他拉下遮阳板,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拨了黄强的电话。
“喂,俞总。”
“给我约一下乔总,聊聊开发的事。”
“好的,俞总。是南山大道那块地吗?”
“对。”他娴熟地打了个左转,“从签约起就再没碰过头,年前我总得和他吃顿饭吧。”
“是。”黄强连忙放下手中的摩卡,翻开日历记事本,“我听吴助说,乔总年前要回家祭祖……”
“祭祖……”凤目轻轻一眯,“他是哪里人?”
“……没问出来。应该是北方人。”
眼看就要变红灯,俞建平将车停在斑马线前。“呵呵!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回乡祭祖了。”
“您稍等,我这就去约。”
这边刚挂了线,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打开车窗,随手按下耳机的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像突然哽住了!
隔着空气,屏气敛息,仍感觉到低不可闻的紧张。
他略为诧异,柔缓了语调,“喂……”
“是我……”
声音颤巍巍的,忐忑中又透着说不出的惊和喜。
俞建平长眉一皱,“哦……”
“明天,是我的生日……”
“呵呵,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