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久了会长不高。”
时宴:……
权衡再三,时宴看他手里的餐盘。“不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
张清风听到这话,想揍她。
如果揍得过的话。
他们是在逃亡,是在飞行器上,有东西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挑食!
秦屿笑着讲:“西红柿营养丰富,鸡蛋能补充蛋白质,都是不错的食物。”
时宴不为所动。“当你连着吃了几个月,再有营养也会对它失去兴致。”
她没夸大。
因为城外西红柿容易种植,鸡比较好养。所以有年收成不好,她一天三顿连吃了两个月的西红柿炒鸡蛋,现在看到它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
以前她不挑食的,都是在城里养娇的。
秦屿想到她说的画面,便让张清风给她换道菜。
张清风接了盘子,在秦屿转回身时瞪了眼搞事情的人。
时宴哪会在乎一个失败者的威胁?她直接无视了。
这又让张清风满肚子是气。
他端着盘子回到餐厅,纳闷的讲:“到底她是俘虏还是我们是俘虏?”
方瑶跷着腿在啃生的西红柿,听到他的话就问:“怎么了?”
张清风把盘子“呯”的放桌上。“她不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老大就叫我给她换!”他说完讲:“这哪是俘虏,明明是个祖宗!”
祁州刚坐下正准备吃饭,听到他的话,把自己的牛排推出去,拽回那盘西红柿炒鸡蛋。“给她送过去吧。”
张清风瞪眼,更生气了。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个兄弟,才好不容易把她从顾凛城手里抓回来,凭什么现在还要伺候她啊?
张清风一屁股坐下。“我不去。你们爱谁去谁去。”
方瑶对那个女孩有几分忌惮,两口吃掉生西红柿,装做没听到的低头吃饭。
祁州见他们都不动,只好自己去。
观景台前。
时宴打量身边的男人,看他眉骨上的小疤,看他深邃极赋神秘的眼睛。
这秦屿是个非常具有魅力的男人,这种魅力来自他背后传奇的常人无法想像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将能揭开他为什么与帝国为敌的终极秘密。
他会说吗?
时宴想了想,拉近关系,也是好奇的问:“你真认识我母亲?”
秦屿看她精致漂亮的五官。“你与她最像的是眼睛。”
“她叫什么名字?”
“我想她改过名字。”
“你怎么知道?”
“你母亲来的时候,我已经十多岁了。”
时宴听到这,不由激动问:“那你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吗?”
“记忆深刻。”秦屿回忆的讲:“那天狮山已经三个月没下雨了,漫天黄沙,你母亲怀着你晕倒在村门口。”
时宴想像他说的情景,仿佛对母亲又多了些认知。
秦屿接着讲:“她像是经历过许多事才抵达那里。不过虽然衣衫褴褛,还是可以看出她不同于寻常的流浪者。”
“城里人?”
“从她与那个男人的言行来看,像是城里人。所以我猜她改过名字。”
“那个男人……是我父亲吗?”
秦屿摇头。“他们说是夫妻,但那男人更像是保护她的。”
时宴很仔细回想。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母亲身边确实有个照顾他们的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不见了。
可能是被丧尸袭击时,为保护他们死了吧。
时宴没多想,追着问:“后来呢,你为什么离开狮山?”
秦屿目光微闪,随意讲:“狮山条件越来越差,年轻的都另谋出路了。”
“现在看来,你找了条还不错的出路。”
“你也是。”
嘲讽他的时宴,不以为意。“我这才是普通人的正常选择。”
秦屿没说话。
时宴看他似隐藏着诸多秘密的深沉模样,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你怎么会成为倦羽组织的老大?”
如果只是谋条出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带领城外的流浪者过上富足的生活,而不是耗费着巨大的金钱与鲜活的生命,去与帝国为敌。
时宴想到倒在血泊中的顾蕴初,心头恨意仍难消散。
秦屿望着她澄澈的漂亮眼睛,沉默许久才讲:“是我创立了倦羽。”
时宴微微诧异。“……是因为权力?”
“因为公平。”祁州进来,把午餐给她。“时宴,我们应该有着一致的信念。”
时宴看他,又看盘子里的牛排,伸手接过。
她握着叉子戳住牛排。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
像生在城里的人,像天生食不果腹的流浪者。
像趾高气扬的夏少爷,像追捧他的小跟班。
哪来那么多的公平。
祁州看她毫无修养的豪情吃法,解释道:“我们想要的是人权,而非物质上的平等。”
物质是构建人类文明的基础,它在某种程度上左右着人权。
死过一次的时宴,观点与他们不同,也不想跟他们争论,更不会和解。
她吃了两口牛肉,评价的讲:“煎过头了,嚼不动。”
祁州见她态度,还想说什么。
秦屿讲:“慢慢吃。”
这便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祁州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着急,跟他一块离开。
时宴看走掉的两人,便收回视线看观景台外边。
外边的掠夺者正三三两两的看着这架飞行器,在讨论着什么。
他们可能在羡慕,可能在想要怎么抢过去。
拥有飞行器,就能去环境更好的地方,抢更多的食物和武器。
各自有各自认为对的立场,谁也没有错。
时宴低头看叉子上煎老的牛肉。
她原本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可他们杀了蕴初,他们杀了她!
公平也好,人权也摆,这些都无与她无关。
她想要的,就是自己在意的人都平安无事的活着。
就算真只有两年光景,也不该是如此匆促的丧生在敌人的刀下。
时宴在飞行器启动时,眼神坚毅,咬了大口牛肉使劲嚼。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与他们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