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清楚呀。”
谭邈一头雾水:“这城南除了康家的鱼池,也就几处盐井和一处冶炼营了,卑职至今不知楚娘子和彭典史前往此地意欲何为。”
“噢,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请教谭主簿。”
林锦骁淡然一笑,徐徐看向他。
“林大人请讲。”
谭邈半低着头,谨小慎微的不敢与他直视。
“今日我在查阅历年卷宗时,发现了一桩有趣的事情。”
林锦骁嘴角微微上扬着,勾起一抹邪笑:“这十年间六任县丞,三位离任,三位惨死,离任的都是居住在县衙外,而身死的三位县丞无一不是下榻在驿馆之中。”
“仔细想想倒的确是这么回事。”
谭邈慢悠悠的捋着山羊须,若有所思的颔首道:“其实卑职之前猜疑过,故去的几任县丞大人可能是感染了瘟疫,可康铭沅担心引起府衙上下的恐慌,又立功心切,急于捉拿人贩归案,卑职也不敢再胡乱猜疑。”
“谭主簿的确是多虑了,若是瘟疫怎会就捡着几位县丞感染,别的人都毫发无伤呢。”
林锦骁缓缓起身,过去拉着四宝到跟前坐下,慢悠悠的问道:“谭主簿对驿馆之前的伙夫长陈五可有了解?”
谭邈茫然的摇头:“不甚了解。”
林锦骁颔首苦笑:“可我却听说他进驿馆前是替人杀猪的?”
“卑职实在不清楚呀。”
谭邈皱起眉梢,也不知他问此话究竟何意,如实答道:“大人也知道,卑职官微言轻,就是县衙里管管文书簿籍和印鉴,其他的卑职哪能知道呀。”
“谭主簿实在是过谦了。”
林锦骁紧视着他,沉吟许久,却听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响起,目光转去,只见李策风尘仆仆的奔了进来,额间大汗淋漓的喊道:“兄长,你今日可有外出,可见到什么可疑”
话语未尽,看到谭邈的身影,李策立即打住了要说的话。
林锦骁见他突然归来,心口一紧,神色肃然道:“三郎,谁让你回来的?你嫂子呢?”
“哦,嫂子没事。”
李策一边挥汗一边气喘吁吁的答道:“我们已经将康铭塘捉拿归案,嫂子担心兄长安危,特意让我回来保护兄长。”
她如今这么惦记我了?
林锦骁内心暖流涌动,眼底忽的泛起一阵复杂的神色,既感动可又夹着些难以言说的滋味。
可她的那位朱大哥到底是谁?
也没闲心再去想这件事请,既然康铭塘已捉拿归案,楚南栀那边定然不会再有大碍。
他意味深长的继续凝视着李策,气定神闲的说道:“既然回来了,就替愚兄去办一件事情,到沁园村将伙夫长陈五捉拿归案。”
“好,兄长,我给你留了一队人在府上听凭差遣。”
李策回完话立刻又行色匆匆的朝府衙外奔去。
听着这凝重的脚步声,谭邈忽然一惊一乍的尖叫道:“康铭塘这刁民竟然敢对楚娘子动杀心,只怕不妙,林大人,卑职知道康铭塘豢养的一批打手的隐匿之处,愿亲自替大人引路,一举将这干人等捉拿归案,说不定还能寻出些什么别的线索。”
“不必了。”
林锦骁叫住他就要迈开的脚步:“谭主簿,我家娘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脑子好使,她既然到了那处,任何蛛丝马迹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谭主簿还是好好与本官留在衙中歇息吧。”
“是,卑职领命。”
谭邈见他不为所动,只得悻悻的点头,转身缓缓朝着前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