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觉得此片竹林如何?”元和问道。
“竹子四季青翠,凌霜傲雪,与梅兰菊合称四君子。身处此地,能感受到一种凛然正气,使人心旷神怡,摒弃一切杂念。”虽有些夸张,但徐啸虎并没有一点逢迎的意思,因为师父夏五魁爱竹,他也爱屋及乌,对竹子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有慧根!”元和看徐啸虎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慧根?徐啸虎一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自己了,上一次是在永安城,说话之人正是大唐国师一戒和尚。
一个人这么说也就罢了,现在又冒出一个来,难道自己真的有慧根?
“住持夸奖了,弟子杂念太多,庸俗得很,哪有什么慧根?”徐啸虎谦虚回道。
“修行不在乎红尘内外,只要心存善念,一样可成佛!”元和说道。
“多谢住持提点。”徐啸虎口头上虽这么说,但其实他想不通元和想干什么,如果成佛真这么简单,世上谁能不修佛?
“听施主口音,不像本地人,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元和开始转入正题了。
“弟子是从北边而来。”北边,既可以理解为南越以北,也可以理解为南越之北,徐啸虎的意思当然是第一个。
“不知所为何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弟子读书不成,便想到处走走,领略风光,增长见识。”
“一路行来,可有所得?”元和继续追问。
徐啸虎犹豫了一下,虽然排除了元和是匪寇,但其实他还有另外一层疑虑,因为这帮和尚的身份很可能是南越兵,但想不通的是南越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派驻官兵,反而要让人假扮?
不过真相如何,一试便知。
“所得没有,感触倒是挺多的。”徐啸虎回道。
“可否说来听听?”元和似乎很感兴趣。
“我南越为抵御唐军穷兵黩武,百姓赋税严重苦不堪言,官府只懂剥削不堪,如此下去,不用唐兵出力,南越内部便要先乱了。”徐啸虎严肃回道。
“可若不扩充军力,何以抵御唐兵?”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民心向背,才是关键!只要万众一心,唐军何足惧?”
“迂腐!春秋战国时多少君王也是你这种想法,都后来人死国亡不说,还要连累子孙后代给人为奴为婢。”元和说话语气还算平和,就是完全不像出家人应该说的话。
“住持是宁愿看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吗?”徐啸虎问道。
“当然不是。”
“那么住持有何高见?”
“归顺大唐。”虽是大逆不道之言,元和却似乎在说一件平常事。
“啊?”徐啸虎一时转不过弯来。
因为元和刚刚还在维护南越倾一国之力抵御唐军的行为,现在却突然话锋一转,救万民于水火必须投降大唐,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但容不得徐啸虎多想,元和突然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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