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城城东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吆喝的小贩们在闹市的街道上撕扯着嗓门招呼着南来北往的客人,时不时会有几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站在街旁忸怩着身姿勾搭着那些总把持不住下半身的偷腥男子。有吵闹声,有争执声,有嬉笑声,一派热闹的世俗景象。
鳞次栉比的楼台亭阁之中,一座别致的楼阁格外引人醒目,楼高十丈,进深十丈,宽十丈,分三层、八柱、飞檐、盔顶、纯木结构。楼中八根金丝楠木柱直贯楼顶,周围绕以廊、枋、椽、檩互相榫合,结为整体。一块巨大的牌匾,挂在门楣之上,知天会!
这座别致精美的楼阁,正是知天会在问天城的总舵所在之地,楼阁之中的三层,一层异事说、二层黄金屋、三层奇珍居,九域所有的知天会分舵都和总舵同样的布局,连阁楼的内外布局都是出奇的一致,唯一的不同也许就是内里的货不一样。
一条三寸多长、拇指般粗,周身布满蝇蚊般的翅磅,无头无尾,形似一根竹竿的青绿色飞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进了知天会的阁楼内,楼内的一位年轻仆人将忽然停滞不动的飞虫一把抓住,从飞虫的体内取出一封密卷的信封之后,将这个奇怪的东西放进了木箱子内。信封送到了一位满头灰发、身穿华贵真丝绸衣的老者手中,老者打开信封后一改平日里淡然的神情,眉头紧皱似有沉重心思。半响,老者将信付之一炬,就招呼仆人准备车马。
老者的车马也是富贵得紧,放在这问天城内也是上得了台面的,只是这坐车之人并不像往日那般有闲云野鹤的心情,呼啸的马车扬起一层灰土,转眼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咦,今天葛老爷子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难不成有大事儿?”
街道旁边的三教九流、闲杂人士无不是欢喜热闹之人,一看鼎鼎大名的知天会会长葛无忧葛老爷子今个儿像碰上事儿了,这边厢就已聊开了起来。
“有啥好稀奇的,定是有什么奇闻异事或是奇珍异宝呗,要我说这知天会就是大嘴巴,整天弄一些修行界的流言蜚语,没件正经事儿!”
“嘿嘿,老哥说得极是,听说了吗?天道院金戈门的那个狂人在茶马古道把日月宗的一个娘们给睡了,这事情太涨我中土士气了!”
“是啊,果然是圣教里难得的汉子,听说这消息一出来,八音门的那个小泼妇就直飞茶马古道去了,想来是要闹个天翻地覆!”
“你说这圣教之人有时也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样啊,都逃不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啊!”
“易先生早就说过这修行者就是比我们活得长点多了点神通能耐,说到底还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吗?”
问天城百姓的眼界远比那些孤陋寡闻的小镇村民要高得多,这也难怪,毕竟整日里都能看到天空上有灵兽飞翔,宏光流转,时不时还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修行中人。
葛会长的马车在城中左拐右绕行了三十多里地,在城内的一处恬静庄园外停了下来。
年迈的葛老头子动作很是利索,下了马车就不管不顾地奔向庄园内的一座茶山之上。
茶山上,一位皮肤黝黑的花白老头穿着一件蜡黄的葛布简衣正在那里采撷着碧绿的嫩芽,老头比葛会长的年纪看上去还要大上一些,但佝偻的身躯中隐约间似有一股蓬勃的生气。
“当家的,不好了!出大事儿了!”葛无忧这一番折腾,平常保养的再利索的身子骨也顶不住,走到花白老头面前时,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