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河岸,南柳镇。
快活林中的这处厢房内。
此时,天色有些昏暗,暮霭沉沉,那轮残阳洒尽了最后的余辉,让这本是朦胧的屋内多了一丝透亮。
“能不能揭开我的面纱?”带着点希冀,带着点跃动,此时的小妖精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站在江小流面前的这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即使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即使穿着一件遮掩住娇躯的紫红色丝袍,只露出一对雪白的芊芊玉足,但那抹来自异域的风情却是浓烈炙热。
“为什么?”向来都是谨小慎微的江小流对小妖精的这一举动倍感诧异,并不清楚内里缘由,绝对不敢冒然行事,说不定揭开面纱之时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眼前的小妖精,在江小流看来,虽然到现在还没有一丝异样的气息,但也绝非寻常之人,于是,问话之时,江小流也往身后挪动几步,开始有所防备。
“刚才还说这是极好的,现在却是这番胆怯,看来是我看错眼了!”江小流的反应像是伤透了小妖精的心,本是柔情万千的深邃眼眸之中,生出了一丝恨意,就连说话的声音里也多了一股厉气。
女人心,海底针,江小流虽然接触过的女子并不太多,但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段时间下来,也知道了如何对症下药,顶嘴是没用的,更多的时候是要服一下软的,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就由喜转怒的女子,想着还是先谈下心为好,便语重心长地低声说道:“其实不用这么在意自己的相貌的,这面纱揭下来是你,不揭下来也是你,有什么区别呢?这人么,不用在意人家怎么看你,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你看,你的眼睛和我们不同,头发也不同,你应该自信一点,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来自异域的女子,肯定会觉得你好看的!”
就连江小流说完也感叹自己是不是被悟不到荼毒太深,这话说出去之后,总觉得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话是在理,但似乎清新过了头,有点老奶吃腊肉扯皮的味道。
“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可是这番看似肺腑之言的安慰却是让面前的小妖精颇为愤恨,说话之时,披在肩上的弯曲长发悚然竖起,青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妖冶的紫红光芒。
“果然是妖!”
那股并不浓烈的妖气弥漫在了这处厢房之中,江小流已能清楚地感知到面前的这个女子绝非人族,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修为。按了平常,江小流早就施展冥自在化成黑雾逃之夭夭,但如今面对这女子却是不惧的。
小妖精横眉冷对,发现江小流并未有所惊吓,于是宽袖之中,一道粉绿色的辉芒闪现,伸出素手之际,皓腕上的那根纤细藤环在须臾间变成了一根泛着清幽光泽的二丈玉柄长藤鞭:“我不杀人,你给我滚!”
话音落下之际,手握藤鞭的小妖精朝着身旁的床榻狠狠地挥了过去,咔嚓一声裂响,厚实的木制床榻瞬间就被劈成两半。
这藤鞭也是极有灵性,待到主人示威之后,便像盘蛇般浮在了小妖精的身前,宛如花蕾的鞭头朝着江小流微微张开,竟能看到肉白色的内里有无数根刺芒,让人心生惧意。
“你不杀人!但你在害人!你以为我会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