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
沈妙言盯着他,只见他也喝了口茶,对着燃烧的炉火,眉间舒展,大约是周国那边,事情办得很顺利。
她没有问他去大周做什么,只收回视线,对着炉火开口:“今日的媚药,是沈榕暗算我的,大约是为了将我留在宫里帮她。她看起来是个谦逊温婉的女人,却没想到,不会叫的狗,才最会咬人,是我失策了。”
君天澜闻言,禁不住望向她,他才离开两三个月,这小姑娘似乎又长大了些,尤其是眉宇间的冷漠与稳重,同以往大不相同。
那双琥珀色瞳眸中的算计,更是复杂深沉。
偏殿中陷入沉默,沈妙言舔了舔唇瓣,眸中现出一股嗜血之意:“我暂时不回国师府。沈榕她这样害我,我不回报一二,对不起我今日受的苦。”
“你打算如何?”尽管知道只是女孩子家的宫闺争斗,可君天澜就是很愿意听沈妙言说。
沈妙言翘起唇角,面容上全是腹黑和狡猾:“冷宫中,不是还关了个堂姐吗?让这两只狗互相撕咬,是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不知道凤仪宫那位,又会帮谁?”
君天澜盯着她看了良久,最后伸出手,轻轻为她将刘海儿拢了拢,低垂着眼睫,声音低沉清寒:“妙妙,你变了。”
沈妙言并未否认,只是更靠近他些,火光在她白净清丽的面庞上跳跃,她嗅着甜冷的龙涎香,似是呢喃:“是,我变了,可我再如何锋芒毕露,也不会伤害你。所以国师,你也不要,伤害我。”
君天澜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她往自己怀中揽,丹凤眼中,同样跳跃着火光:“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若是她柔弱,他就将她拥在羽翼下好好照顾,反正他很强悍。
若是她强大,那就好好看着她在舞台上大放光彩,即便她将天戳出个窟窿来也没有关系,他愿意给她做后盾。
沈妙言依偎着他,声音透着疲惫:“我有些累了。”
“那就睡一睡。”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陪着我。”
“好。”
……
沈妙言这一觉睡得极安稳,直到翌日天明才醒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洗漱更衣完毕,推开殿门,大雪已经停了,天空罕见的放了晴,阳光照在皇宫的琉璃顶上,更显得积雪晶莹洁白。
她捧着小手炉,走到庭院里,宫女们正在扫雪。
雪地里还有积存的枯草,一名大宫女叉腰吆喝:“去拿几把铲子,把这些草的根部都给铲掉,不然明天开春又要长出许多杂草,难处理得很。”
沈妙言含笑穿过庭院,目光落在远处的一树腊梅花上,斩草除根吗?
她喜欢。
娇小的身影一路往冷宫方向而去,直到最后,停在那座阴森破败的宫殿外。
她给了守门的几个嬷嬷一个金元宝,那几个嬷嬷喜不自禁,连忙开了冷宫的门,放她进去,一路陪着笑:“姑娘就是皇上身边那位红人儿吧?这样冷的天,您到这里来做什么?冻着不说,当心可别沾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