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完祝辞,取下沈妙言发髻上的笄,为她簪上那副崭新的发钗。
谢陶再度为她正了正发钗,又从花容战手中取过一套与发钗相配的曲裾深衣,朝宾客作揖后,往东房而去。
沈妙言穿上曲裾深衣,这衣裙乃是淡金色的,用暗金色的丝线挑出山茶花暗纹,非常的端庄奢华。
谢陶帮她把巴掌宽的金缕丝腰带系好,笑道:“这样华贵的颜色,只有妙妙你能衬得起来呢。”
沈妙言低头摸了摸这套曲裾深衣,这样贵重的衣料和特别的纹饰,一定是四哥吩咐人特地订做的。
她心里暖暖的,挽住谢陶的手,娇笑道:“阿陶,等你及笄,我也要做你的赞者!”
及笄礼上的赞者,一般都是由笄者最好的姐妹担任。
“好啊!”谢陶眉眼弯弯。
两人一道回了大厅,沈妙言正正经经地对宾客们行了拜礼,以示尊敬。
她在席子上跪坐下来,阁老夫人第三次盥洗双手,走到她身后站定。
花容战这次捧来的是一套纯金打造的深金色钗冠,做工非常精致玲珑,钗头雕刻成一枚小巧的山茶花。
君天澜静静看着阁老夫人为沈妙言戴上那套钗冠,凤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亲手设计的这套钗冠,与小丫头非常配。
旁边的楚云间默默看着,如果他与她的婚约还在,那么等及笄礼过后,她本该成为他的皇后的……
谢陶象征性地为沈妙言正了正钗冠,从花容战手中接过盛放着大袖礼裙的托盘,陪着她一道往东房而去。
沈妙言迫不及待地吃点心补充体力,谢陶将大袖礼裙展开,两人都有些晃神。
这大袖礼裙十分华美贵重,底色乃是正红色,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山茶花,领口、袖口以及裙摆皆用暗金丝线一丝不苟地镶了边。
“真好看。”谢陶由衷赞道。
沈妙言知晓这些都是君天澜的心意,便放下点心,走过去认认真真穿好这套衣裳。
谢陶扶着沈妙言再度走进大厅,众人抬头看去,不禁纷纷睁大双眼。
只见这小姑娘双手交叠在胸前,宽大的绯红广袖一直垂落到她的脚背上,金色的衣领与头上的纯金钗冠相映成辉,越发衬得这女孩儿肤若凝脂,容色艳丽。
她身上那样热烈的红与金,寻常女子向来难以驾驭。
也许上了年纪的后妃或者公主勉强能够压住这样的大红大金,可沈妙言年纪虽小,却仿佛与这套衣饰浑然天成,周身气质格外凛贵,像是天生就该穿这样一套华裳。
四周宾客们纷纷被她的气势所折服,无端觉得,他们面对的并非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而是深宫里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公主。
弹曲的乐师都瞬间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时,连忙重又弹奏起更为辉煌端严的乐器。
谢陶呈上醴酒,阁老夫人接过,对着沈妙言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沈妙言接过醴酒,跪坐到席子上,撒了些酒水在地面作为祭酒,又将醴酒捧到自己面前,象征性地以唇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