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恼恨自己的脚力如此缓慢。
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守在城门上的禁卫军看见一个血人奔过来,正要放箭,无数黑衣暗卫犹如鬼魅般从楼顶跃下,自背后无声无息地割开了他们的咽喉。
城门大开,骑在纯黑骏马上的男人,英俊高大,黑色绘金蟒斗篷在冷风中猎猎作响,示意夜凛牵给韩棠之一匹马,清冷的凤眸紧盯着他:“还不快走?!”
韩棠之回过神,连忙上马,朝倚梅馆飞奔而去。
君天澜带着手下上百骑精锐,朝皇宫中疾驰。
偏殿门口。
大雪犹盛,花容战单膝跪在地上,拄着长刀,正低头喘气。
他的身后,包括夏侯铭在内的无数人倒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液将白雪染成深红,寒冷的北风使血液凝固成冰,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楚华年带着兵马赶到时,就只看见他独自一人跪在雪地里。
长长的乌发与红色锦袍在冷风中飞扬,那双缓缓抬起的桃花眼,盛满了仇恨。
他裹着温暖的狐裘,面无表情地注视他良久,冷声道:“楚随玉谋朝篡位,弑君杀兄,已被本王诛灭。君天澜意图谋反,其手下花容战谋害护国将军,来人,派兵包围国师府,即刻擒拿君天澜。”
话音未落,他身后无数马蹄声响起。
楚华年回头,只见当先一骑,黑衣猎猎,面容冷峻精致,凛贵威严不可侵犯,不是君天澜又是谁……
他眯起眼眸,君天澜的人马已经快速包围住他的人。
君天澜跨下疾风,他的气势那般压迫逼人,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让开路,放他进去。
他在花容战面前站定,面无表情地将手伸给他。
花容战哀哀地哭起来,“她死了……她死了……”
那么大一个男人,却哭得像个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听闻,她生了一个男孩儿。容战,你要让那个男孩儿在失去娘亲后,连父亲也失去吗?”
花容战哭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将手放到君天澜的掌心。
君天澜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抬手抱了抱他,虽是安慰,可他的心情同样压抑。
楚华年静静注视这两人,半晌后,才幽幽道:“国师来的真及时,想来是本王误解了你。既无谋反之意,那么本王收回刚刚的命令。至于温倾慕的孩子,还请国师交出来。”
花容战闻言,眉眼之间都是冷厉,死死盯住楚华年,楚华年心头一凛,眼角余光扫过君天澜带来的人马,微微一笑:“市井中传言,温倾慕的孩子乃是花公子的子嗣。既如此,本王看在国师面上,就放过他。宫中狼藉,需要收拾,若国师无事,可暂行回府。”
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与君天澜起冲突,否则必然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对付君天澜,只能徐徐图之。
君天澜亲自将花容战扶上战马,同样不想与楚华年在这个时候起冲突,于是面无表情地率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