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输了。”他笑,英俊的面庞透出轻哄的宠溺,仿佛是隔着岁月与阴阳,哄他心爱的姑娘开心。
四周沉寂半晌,沈妙言背后的数十万大军陡然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沈妙言面无表情地望向魏惊鸿的军队。
魏惊鸿抬起手,打了个手势。
那些大军面面相觑,尽管不情愿,却还是跪了下去。
身着明黄盔甲的姑娘手持长刀傲然立于风中,满头青丝随风飞扬,端的是凛贵至极。
就在这时,大梁城楼上高高响起一声拉长音调的呼喊:“开城门——”
高高吊起的城门,缓缓被放下。
沈妙言望过去,只见以君天烬为首,大梁城里的官员皆都骑在马上,跟着他迎了出来。
君天烬仍旧是那身不羁的装扮,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还托着一杆细细的描金烟枪,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手拽着缰绳,慢条斯理地率领百官出来。
百官们中间,还簇拥着一顶帝王专用的明黄轿辇。
及至行到沈妙言跟前,君天烬轻笑着,在马上微微欠了欠身子:“恭请新帝入城。”
魏思城、张祁云等人也过来了,沈妙言示意张祁云找人把魏惊鸿看管起来,自个儿扫了眼君天烬身后的百官,清晰地把他们脸上的不情愿收入眼底,暗道这些人,大约是被君天烬胁迫出来迎接她的。
不过……
她望向人群中笑吟吟的张晚梨,所有的官员里,似乎也只有她,是真心想要迎接她入城的。
她回了她一个笑容,继而转向对君天烬,“且容朕梳洗更衣,再入城不迟。”
君天烬抬手,笑容邪肆慵懒:“皇上随意。”
午后,沈妙言乘坐明黄色织金轿辇,浩浩荡荡地入城了。
城中百姓原本恐慌不已,可沈妙言早已约束三军,不准打家劫舍、惊扰百姓,因此百姓们逐渐大胆起来,纷纷好奇地从自家窗户里探出脑袋朝街道张望。
也有胆儿格外肥的,竞相跑到沿街两侧,朝沈妙言拜下口呼万岁,又小心翼翼地抬眸窥视,这新帝究竟是何模样。
恰在这时,前方有不解情况、耳聋眼花的老爷爷,挑着一担水经过,开路的连澈皱了皱眉,正要唤人驱逐,谁知那老爷爷双腿一软,竟然跌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连澈一张清秀的小脸皱了起来,还未开口叫卫兵把他拖下去,后面的沈妙言抬手示意停轿。
连澈勒转马头,走到轿辇前翻身下马,卷起薄薄的明黄色绣二龙戏珠垂纱帘,朝轿中伸出手。
此时街道两侧已然聚集了无数百姓,正伸长了脖子朝那轿辇张望。
众人只见一只细细绵绵的玉白纤手,扶到那少年将军的掌心,继而那新帝从轿辇中探出上身,一张极为明媚纯净的小脸,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那脸儿宛如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般纯净无辜,偏那双琥珀色琉璃眼的眼尾微微上翘,平添三分妩媚,容色之夺目艳丽,竟生生把发顶的明黄龙冠也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