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
一股若有若无的龙威，从龙皇的躯体中放出。
“教皇大人，不能再上前了，我们快离开吧！”
“是啊，那可是传说中的恶龙，万一交涉不顺利的话……”
两名穿着秘银重甲的圣骑士在教皇身旁劝阻，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在光明古神的信徒中，教皇的身份最尊贵也最特殊，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他们担负着守护教皇生命安全的责任，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集中精力做好战斗的准备。
可是，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龙威却让他们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让开。”
“可是……”
“这是教皇的命令。”
两名圣骑士默默地退了下去，哪怕是以他们身经百战磨砺出的钢铁意志，在此刻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他们知道那头恶龙不会伤害教皇，但还是感到有些担忧。
“怀亚特，久别的重逢，不是吗？”
“七十年了，算起来可真是久别。”
没有过多的寒暄和客套，他们都明白了些什么。
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里，教皇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拄着象征光明的权杖，迈开不再矫健的步子，坚硬如铁的意志在此刻也变得脆弱敏感。
“关于红龙王和赤铜龙后的事，我很抱歉。”教皇说。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要说些什么呢？”
“如果当时我……”教皇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如果当时我再果断一点的话……”
维洛迦尔不满地哼了一声，打断了教皇的话：“如果你这次来的目的是道歉，那么请你回去吧，我的巢穴不欢迎懦夫和骗子。”
“我很清楚，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获得原谅，是我害死了他们……”看到龙皇不耐烦的神色，老怀亚特急忙说：“但这是我的过错，和他们无关。”
“怀亚特，你到现在还在想着包庇那群忘恩负义的蝼蚁，那群比恶魔还要自私自利的可恶人类！”随着龙皇剧烈的情绪波动，远胜于太古龙的龙威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短命种的卑劣行径，我已经看得厌烦了。”
他突然狂笑起来，解除了变形法术，瘦弱精灵的身躯在一阵魔力波动后转变为充满力量感的龙身。
尘土飞扬，氤氲的魔力扫尽了岩洞里的昏暗，每一块鳞片都仿佛流动着不同寻常的色彩，森然的雾气从巨龙的口中弥漫而出，荆刺倒生的脊背上不时闪过几丝绚烂的漆黑流光。
“他们贪得无厌地向我们索求一切，然而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卑劣的家伙为何视而不见？”他的声音嘶哑冷酷。
“冷静下来，维洛迦尔。”
“你难道想否定这些事实吗！”这一刻，暴怒的维洛迦尔咆哮如雷。
“不，你说的没错，我们人类的确自私自利，可是这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没有谁会在饥寒交迫的时候给予他人面包，我们这些弱小的种族，只能含着泪水挣扎。没有血，哪里来的明天。”直面暴怒的龙皇，怀亚特没有丝毫的胆怯。
他曾经错过，但那毕竟已经过去。
龙皇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只觉得他非常可笑。
七十年前，怀亚特在邀请他加入时，也曾说过这句话。
“没有血，哪里来的明天。”
但维洛迦尔早就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变了，那颗炽热的心早就已经完全被现实的残酷给浇灭了，现在残存着的，只是可怜的残渣。
“人类，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在未来的灾变中，庇护人类。”
“代价呢？”
“……”
怀亚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不过是龙皇漫长寿命中一个并不重要的过客。
或许不久后，自己就会被他遗忘吧……
“光明圣杯。”
“什……”
“我说，我要光明圣杯。”
哪怕是以教皇的修养，此刻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维洛迦尔，你是什么意思。”
“果然如此，虚伪的人类，前一秒深明大义，后一秒立刻翻脸。”
“那是光明古神的神器，是教廷延续的根本。”
“那么这样吧……”龙皇呲起牙，发出嗤笑一般的声音，“我要你鲜活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