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下来,建昌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不期而遇。
雪片摇曳着身姿,落在地上消失了踪迹。
街面上有人在赶路,有人在等待,雪降临地一刻都抬起了头。
度月生是混混头子,这月到了窑子交保护费的日子。正往宜春院走着,听见前方动静,会心一笑。“小样的开张了啊,看看,那个倒霉蛋。”
都是熟人,度月生想看个热闹,看完惊了。熟人按着套路,碰上倒霉蛋的一刻,飞了去出。“诶呦。这回撞铁板了。”
事情接着发展,度月生觉得这事奇了。倒霉蛋也没追究,就这样看着熟人拍拍尘土走了,没有进一步行动,也无话,就像看一头畜生,一头猪一样毫不计较。
作为职业混混,度月生有时甚感无聊,碰上奇人奇事忍不住好奇就上前搭讪。
“兄弟是刚到建昌吧。”
白小空上下打量来人,判断到,一个流氓。“初来贵宝地,兄台有何指教?”
度月生同时也做出判断,一个狠人。
眼神往边上瞟了眼,厚土的身高体型让度月生要仰起头才看到面貌。心道:离近了才感这厮生猛,压力巨大,有股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这对主惹不得。“兄弟,在下度月生,是来谢罪的。”靠前俯首轻声道:“刚才是我朋友,那两个混蛋有眼不识泰山,兄弟多多包涵。”
小空领悟,声调不响不弱道;“原来是混头子,管几条街,多大地儿。”
度月生“是明白人”,打哈哈道:“兄弟惭愧惭愧,兄弟贵姓。”
小空:“白姓,名启,字小空。”
度月生:“白兄弟,相遇是有缘,赏脸去茶馆喝个茶如何?”
恰巧雪花降临,落在头上,落在肩上,铺满眼前天地,一下忘了搭话,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涌起寂静安宁,半响后道:“度爷带路。”
茶馆是众生地,有众生相。
度月生带小空二人来到舍得茶馆,要了张靠角落的桌。
三碗盖碗茶端上,茶上桌,人说事。“白兄弟,等下我吩咐兄弟们长长眼,不会扰您了。”
白小空的面相有点极致,沉下脸不说话时给人严冷厉色,一开口说话又是一副憨态纯真,所以小空平时都咧开点嘴让人感觉一直在笑。
“小空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初到贵地就得度爷照顾,真是有运气。”
度月生:“哈哈。小空兄弟,是来建昌办事么?有需要度某一定帮忙。”
“呵呵呵。”小空不懂事的孩子般笑笑道:“来建昌求学,要拜柳重楼、柳大儒为师。”
度月生;“柳重楼,哦,知道,知道,有名。是周世子府上家教,平时没事免费教妇女识字,是个善人。”
少爷、公子、世子、太子,敢叫世子的大鼎国不出三个。建昌城靠海,海运发达,是吴州经济命脉,由燕王长子,周登封、周世子管理。
“你说帮忙是不是真的。”厚土插话问道。
度月生:“自然是真的,只要是在下能力之内。”
白小空有点不好预感,脚下猛踩厚土脚背。
厚土跟个石墩子似得,毫无所觉,继续道:“那介绍份工作给我吧,我们没银子了。”
笑,要灿烂的笑,小空笑的很灿烂,镇定地解释道:“这是我保镖,失礼了。来到贵地盘缠用尽,家中银两还需时日方到。如今确实有点窘迫。”手一指厚土,“这货皮糙肉厚,有把子力气,干活最合适了,度爷随便给他找份工作就行。在下自有生路,就不用了。”
度月生连连点头表示理解,心中暗笑想‘小子一看就知是精贵的主,如今窘迫了,还抹不开脸去工作。’脑子一转,大气道:“没问题,现在就有份工作,很适合这位额,如何称呼?”
小空;“顽石。”转头看着厚土,厚土同时也看着小空。‘真作。’‘以后要有人知道,跟我混到这个地步,还有脸见人么?绝对不能用本名。’
度月生:“顽石兄弟,坐言起行,现在就去如何?”
厚土(顽石):“可以。”
小空:“我跟去看看。”
到达后,小空抬头看着‘宜春院’三个大字久久不能回神。
半响后,对着厚土道:“这里不合适你工作,换个地方,你不能在这里。”
厚土(顽石)动也不动:“主子,做人要实际点,这里只是不合适你,我可以。”
小空想想也对,夸族人块头大,食量也大,厚土能自己解决了,自己负担就轻了许多。“行,窑子环境复杂,你自己小心注意。”
抱起拳对着度月生道:“度爷,我这下人就托你照顾下了。”
度月生:“自然。”
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一抹得意的笑浮现在度月生脸上:“看少爷公子受屈,挺有意思。”度月生是故意带厚土来窑子找工作的,至于为什么,无聊啊,找乐子啊。
意兴阑珊,带着点落寞准备回客栈,让心安歇下,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熬过这几个月。
刚进客栈门,一愣,看到李太保,端着盘子被人呼来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