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凛原本已经被灭掉的火气，已经又升腾了起来。
什么时候，她居然对他戒备成了这样？
只是看到她闪过这般的神色，想到昆仑那一次，确确实实是他在最后将她彻底冰封住的。
在冷意到达了眼底之后，又渐渐转化成了疼惜。
“对不起……”
施思还以为他那么生气，会不会想着直接把她给杀了，她正想着，她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应该酝酿着出逃，只是被这一句猝不及防的对不起，给弄蒙了。
他的神情的确很专注地看着她！
施思想了想，他现在在她的床上，难不成后来她不是找的慈苦，而是找的他吗？
脸色顿时一阵的苍白，但语气到底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无措了。
“没关系了，这件事儿，总体说来呢，我也有错的！我们俩算是扯平了，算了，我不打算杀了你，你还是快点跑吧！”
施思想她当时中了毒，肯定是殷柔她们的计谋，她们不就是想着让她彻底的堕落吗？
现在她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当时照记忆中反应的来看，是她推倒对方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这种情况下没理由叫别人负责。
而合欢宗的传统就是云雨过后，直接杀了那个跟自己有关系的臭男人。
而她却放了他一马！这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的面子了。
这会儿墨玄凛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可是除了懊恼和茫然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
似乎连看着他的表情都是平常的很！
施思倒是想要直接下床，可是两腿之间还是酸软无力，她当心一下床就跌倒了。
这也是因为如今她的身子骨还是凡人之躯，娇柔无力。
“你怎么还不走啊？省的等会儿被合欢宗的那一帮女修看到了可就惨了！”施思嘀咕了一句，这人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想让自己负责呢？到时候她是负责呢？还是想着杀了他？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的杀机，倒把她自己给吓了一条，是不是这段时间殷柔对她的洗脑起了作用，否则的话她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
墨玄凛又问：“你说，我是谁呢？”
施思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你是谁吗？”
墨玄凛故意摇头。
施思同情地道：“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墨玄凛的眸子眯了眯，暗道：“竟是这样吗？”
怪不得，她连语气都变得不一样了，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以往那般又怕又是疏离着的表情。
他的拳头握了握，不知道是感到庆幸还是其他。
施思想到了自己，她到现在对于自己的过去还是一知半解的，只从千冥夜的口中得到了一些“真相”，可是这些所谓的“真相”细究起来好像没办法推敲。
比如在极西之地莱茵城中她见到的施萍和木端行是什么人？他们过去真的发生过恩怨纠葛吗？
又比如她是怎么跟慈苦认识的，为何慈苦看到她的神情跟看到了熟人一样？
一会儿有人叫她施思，一会儿有人说她是红叶。
她到底是谁？
她至今都没弄明白，唯一清楚的是她很想弄明白的时候，脑海中总会不合时宜的闪现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那是谁的？妖魔的？仇人的？
施思不明白她是怎么冰封了七年之争，更不明白谁害的如此，还把她的记忆给弄没了。
这会儿见到墨玄凛似乎也不认得自己了，一时间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你真可怜，连自己都不知道了。”施思感慨了一句。
结果墨玄凛就揽过她的胳臂，点了点头道：“是啊，所以你不能赶我走！无论如何都不能……”
“为什么呀？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更要去找寻真相，明白你自己是谁知道吗？”施思可不习惯有个人粘着她，更何况这个人好像还跟自己有过一些暧昧不清的历史。就更不可能接受了。
“可是当初明明是你拉了我……现在就这么不负责了吗？”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透着一份可怜兮兮的，似乎有一种被施思抛弃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