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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然将整个左肩都让出来,右手轻轻抚上季寒川的枕骨。</p>
慢慢地,轻柔地按压,一下一下。</p>
她仰着脸,目光里闪烁着淡淡的哀戚。</p>
就像这样多依靠她一点吧,再多一点,无论何时。</p>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似乎过得很慢。</p>
漫长的静谧里,静止了一般。</p>
许久,季寒川终于开口说了一句。</p>
“……陪我回一趟老宅。”</p>
“嗯。”</p>
陶昕然闭上眼睛,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一下。</p>
她不需要知道原因,只需要在这种时候陪着他。</p>
或者该说,能陪着他,真是太好了。</p>
两人回到老宅,入门就碰到老管家。</p>
他正在训诫刚来的用人,看到季寒川在这个时间段出现,有些惊讶。</p>
“小少爷,小少奶奶,老夫人和小小姐在那边院子里。”</p>
他恭敬地行礼,指了个方向。</p>
季寒川走得很快,不知是否本来就是要行进那个方向,管家话音未落,就朝那边走了过去。</p>
陶昕然在后面跟着,她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步伐。</p>
就像是心急地想要去见谁,这种急切在这个男人身上很少见。</p>
但没过一会儿,季寒川的脚步忽然在一道拱门前停下。</p>
陶昕然微微一顿,从后面探身望去,发现到了。</p>
“哈哈哈,你还编花环呢,少糟蹋我的花了,名字都叫不出来,回你房间背书去!”</p>
季老太太爽朗的笑声先传了出来,她正坐在竹质摇椅上,一手拿着古典的刺绣圆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p>
被她指着的季小慧则是蹲在花丛前面,猫猫祟祟地摘花玩。</p>
“那不能,我今天就是要给您编一个史上最无敌的花环王冠!奶奶您就等着吧,这花我咋不认识,叫芍药!”</p>
“那是月季,哎哟,你这孩子这记性,病人得多害怕啊?”</p>
季奶奶嫌弃地摇头,脸上乐呵呵的。</p>
季小慧撇了撇嘴,一脸不服气。</p>
“奶奶,术业有专攻,您看花,就跟我看病一样!”</p>
“行行行,你别摘了,刚开就给我折了!”</p>
“哎呀,就摘您一点点,不碍事,马上就又开……”</p>
季小慧说着薅了一大把,转头刚要卖乖,一眼看到院子门口的季寒川。</p>
“哥!”</p>
她有些惊喜,因为这个院子其实季家人不常来,也就是老太太在这里种了很多品种的月季,开花的时候过来看看。</p>
季小慧马上站起来,一伸头看到陶昕然,立刻用更大的热情喊人。</p>
“嫂子!你们怎么来了!”</p>
季寒川沉默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上楼,而后推开一扇门进去。</p>
“奶奶。”</p>
陶昕然点了下头,走进来打招呼。</p>
她没有跟上去,觉得季寒川需要点自己的空间。</p>
这个时候,平地起了一阵凉风。</p>
季奶奶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天空越走越快的流云,喃喃一句。</p>
“要下雨了啊。”</p>
季小慧也抬头看,眨了眨眼睛,突然将一把花塞陶昕然手里,开心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