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直搞不明白花枝老爹存了那么多油在家干嘛,整整密封好的五大缸啊!还有一大罐子,不赶紧吃了都怕会麻掉。
花枝她娘说她老爹这两年种上了几亩的油菜,菜籽都榨油了。夏末的时候,还上山去采木子,也都榨成木油了。
两大缸的木油哇,她仿佛看见成捆在钞票在眼前飞,这搁现代得卖多少钱啊?不知道集市在哪,改天得去打听下行情。
青青吩咐花枝她娘烧火,把昨天剩下的几只大虾都炸得金黄焦脆,虽然只搁了点盐巴,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没有白米饭,只有些熟菜干,但饭盒还是被这几只大虾点缀得令人垂涎三尺。小鬼头终究还是小鬼头,木木乐飘飘美滋滋地捧着饭盒上学堂去了。
母女俩正在厨房喝菜干汤的时候,院外有人在喊“秀娘,秀娘……”花枝她娘放下碗,喜上眉梢,“是桂英婶来了。”
来人提着一篮子菜进了院子里,青青一看,果真上次见着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花枝她娘把她让进了厅里坐下,拉过青青的手便要她叫桂婆婆。
“桂婆婆!”青青这次毫不讨价还价,响亮地叫道。
这桂婆婆果真很高兴,笑的牙都快没了,“听说过这个好消息了,但花枝儿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了。”
花枝她娘对桂婆婆使了个眼色,转过头对她说:“花枝儿,你先去外面玩会,娘和桂婆婆说会话。”
她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地往外走。偷听虽非君子所为,但不采取这种非常手段,花枝家那个弱弱的老娘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
“桂婶,您说,有什么事?”花枝她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这桂婆婆长叹了口气,犹豫再三,终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前些日子去了趟小女家,回来后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村里现在都风言风语的传,背后嚼舌的人多啊!”
被踩中痛处的花枝她娘再也按捺不住“腾”地站起来,激动地压低声愤怒道:“他们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们家倒底做了些什么要让他们那些吃饱了撑的嚼蛆!”
那桂婆婆走出门口探了探,青青赶紧闪了身影。只见桂婆婆神神秘秘地问道:“秀娘,这段时间有没发现别人几乎都不敢踏进你家的门槛,在路上碰见了也躲开。知道什么原因吗?”
花枝她娘目瞪口呆,摇头说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桂婆婆叹气,爱昵地点着花枝她娘的额头,“傻闺女,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桂婆婆吞吞吐吐,终是卖关子似地凑上前去小声道:“有人说你家花枝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大强一过世,她就好起来了?大家都害怕靠近她,说是会被她给害了……”
“桂婶!”花枝她娘愤怒地拖长了音调,“害人?我只看到我的花枝儿挑起了他老爹从前照顾我们的重担,就算是有什么,也一定是大强在保佑我们娘仨。桂婶,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咳,就说说,说说的嘛。”那桂婆婆尴尬地轻咳。
青青心中不由得暗暗发怵,封建迷信害死人啊!不过他们还真说对了,她李青青就一缕香魂附身在这傻花枝身上,倒霉的人是她啊!她哪里会是什么脏东西?!愤怒升级中!
只听花枝她娘说道:“桂婶,再也不要提这个了。花枝儿听到心里会想什么!”
桂婆婆连连点头答应,但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青青虽是愤火冲天,却也没有丧失理智,这桂婆婆也是一片好心,今天她敢进了这个门,她李青青就大人大量不记仇了。
“娘……”她退到院门口拖长音叫道,“我们该去采野菜了。”
屋内两人赶忙冲了出来,各自交换了下眼色,青青故作不知依旧笑魇如花。
“来,秀娘,这是婶自己种的一点菜,收下吧。婶知道你们困难,没早来看你们……”桂婆婆又在那煽情地抹泪。花枝她娘推辞了一番,还是收下了。
临出门的时候,桂婆婆又从怀里摸出了三只鸡蛋,很宝贝地塞进了青青手中,“老婆子自己养的鸡下的蛋,给花枝儿解解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