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早起,有庄丁在树林里发现了刘三的尸体,急急地报与了李员外的老婆。那妇人一边派人前去官府报案,一边安慰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慧珍。衙门的捕头叶云飞带着几个捕快和李员外相跟着过来,细细盘问发现尸体的那个庄丁。
慧珍虽怀疑此事是武松做的,但无实据,便也没说那日闯进李家庄的人就是武松。一来怕凭空冤枉了武松;二来如果说了此节,自己也难脱嫌疑;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和刘三不过做了几日夫妻,虽然恩爱,却无深厚的感情。而武松毕竟和她相爱多年,孰轻孰重,她还是权衡得清的。于是哭嚷了一回,便也做罢,心里虽然怨恨武松打扰了她平静幸福的生活,却也不由得为他担心。
叶云飞盘问一番,便回衙门去了。李员外的老婆吩咐几个姨太宽慰慧珍,便和李员外回房了。李员外怒气冲冲,道:“我一日不在庄上,就出了如此大事,真是无法无天了!刘三从小就到李家庄为奴,今日遭遇横死,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哼!”那妇人嘴角一撇,不满意地道,“你一日不在庄上?你为什么一日不在庄上?老娘还没寻你的罪过,你倒反而来责问老娘!说,昨晚又去哪里FengLiu快活去了?”
李员外道:“红姑,我昨晚就在县衙,商量公事至晚,恐路上有失,便住在那里了,我能去哪里呢?我并不是责怪你,是怨那些下人,我一不在,就都放了羊似的,谁都不管庄内之事。定是昨晚都玩乐去了,因此庄上死了人都不晓得。”
那妇人红姑哼了一声,道:“你在庄上又能如何?那晚你倒在庄上,还不是被歹人闯了进来,你至今没有捉住?再说,你不在庄里,自有刘三管着事,他反而不穿着衣服被杀死在树林里,其迹可疑!依我看,那刘三定是与庄中的某个丫鬟私/通,半夜相会,结果被这个丫鬟的另一个相好的看在眼里,跟踪到树林一刀杀了。”她的想像力倒极是丰富,分析得似乎头头是道。
“有这等事?”李员外沉下脸问道,“庄上的丫鬟庄丁不至于这般放肆吧?”
“谁知道呢?”红姑道,“那些庄丁无钱娶妻,那些丫鬟你又不能尽数照顾得来,做出这等事自在情理之中,以前不就出过一件吗”
李员外脸一红,道:“夫人,你莫要这么说,我几时和那些丫鬟有过不干净呢?”想了想,又道:“只是那潘金莲勾/引我,因此有些心动,并无实情。”
红姑切的一声,愤然道:“别提那个贱人,一提起我就来气!现在刘三已死,庄中缺个管事的人,还是赶紧找一个吧,别只顾着查这个案子了。这两年清河县极不太平,庄中没个顶天立地的管事之人不成!”
“是啊!”李员外拍拍额头道,“下人之中,唯刘三最机灵,脑子也活,其他的都是些酒囊饭袋,谁能管得了这么大一个庄子?真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