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轻咳一声,道:“唉,武二侠应也听说了,李家庄前几日遭遇了歹人袭击,倒是没丢什么贵重财物,只是折了十几个庄丁的性命。最为悲痛者,李家庄的管家刘三也被歹人杀死在树林里,至今案不得破,庄里上下人心惶惶,乱成一团。实不相瞒,今请武二侠来庄,就是想让武二侠在庄上做个管家,不知武二侠意下如何?”
武松暗笑:“看来这老东西被我吓破了胆,反倒以礼相待了。”嘴上却说:“武二何德何能,焉敢当此大任?员外还是另请高明吧!再说武二自由散漫惯了,怕受不得此束缚。”
红姑偷偷瞟了武松一眼,道:“武二侠谦虚了,今日在祝家赌场所为,清河县早已传为美谈,谁人不知?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礼数,只会直来直去,李家庄之所以想请武二侠做管家,就是怕祝家赌场的人来无礼取闹,乱收租金,无端破费了那些银两,还不如咱们消遣了呢。”
李员外赶忙附和:“就是就是,确是此意,还望武二侠莫要推辞。”
武松以一种非常特别的目光看着红姑,道:“那日闯进李家庄杀了刘三的歹人,说不准就是武二呢!李员外此举,不是引狼入室吗?”说罢爽朗地一笑。
李员外略显难堪,红姑道:“武二侠开玩笑了,谁不知武二侠行侠仗义,专好打抱不平,历来光明磊落,岂能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说至此,眼中流光异彩,媚/色闪动。“那刘三原是个不检点之人,遭此横死也是活该!”
李员外也道:“我亦断不相信武二侠杀了刘三,这个玩笑莫再开了。武二侠,今日贸然相请,礼数不周,还望见谅!”
武松寻思:“这些恶人向来黑吃黑,狗咬狗,比的就是狠,拼的就是快!我今日折了祝家赌场的锐气,李家庄便趁阶而上,请我做管家就是要压制祝家赌场。我若辞了,显得向祝家示弱;若允了,慧珍就在李家庄,见了须不好看。管他吧,慧珍已是别人的人了,与我何干?”便道:“既然员外和夫人美意,武二不便相辞,待回去与兄长商量商量便来上任。”
红姑听说,眼中立刻放出光来,但旋即装作平静,道:“多谢武二侠成全!先前派人送到府上的只是一点心意,酬金另算!”
武松当即回家,待武大卖完炊饼回来,便将李员外相请做管家之事说与他。武大不晓得其中细节,只知李员外是清河县的大户,游手好闲的武松终于有了一份正经的营生,他自是欢喜得紧,当时便允了。武松反而觉得有些意外,这是他活了这么大,大哥第一次痛快地答应了他提出的要求。当晚兄弟二人举怀庆贺,武大自又免不了一番唠叨,回忆过去,展望未来,前景一片大好。
只有迎儿似是心事重重,待到武松回房后,迎儿过来噘着嘴道:“二叔,你去了李家庄做官自是好事,只是我若想你,却去哪里见你呢?二叔还会回来吗?”
武松笑道:“傻丫头,二叔只在清河县,又不远走高飞,你如何见不上?你若想我了,就直接去李家庄找我,只要你说自己是武松的侄女,量谁敢阻拦?”轻轻地握起了迎儿的小手,郑重其事地道:“迎儿,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迎儿听说,立即展开笑颜,亲/密地贴在武松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