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老人看着小姑娘走出去,回头对梁跃说:“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没睡。”
梁跃睁开眼,冲老人笑了一下。
巴特老人端过一碗牛奶来说:“把这个喝了,然后我有话问你。”
梁跃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闻到热奶的香味,不由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接了过来,先是试了下温度,然后一饮而尽,结果呛得咳嗽起来。巴特老人替他拍了几下背,问道:“小伙子,你来自哪里,为什么到这里来?”
梁跃不愿提及往事,含糊地说:“我是想到黑龙江找亲戚的,坐错了车,想往回走的时候车又遇上劫匪,后来翻进湖水里,我爬出来以后就一直走,结果又迷了路,后来晕倒了,稀里糊涂就来到这里。”
巴特老人听梁跃说完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回头看着梁跃:“你找什么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黑龙江哪里?你说具体点,别含糊其辞的。”
“……”梁跃没想到老人问这细,又不愿意胡说骗他,只是这么一迟疑,老人忽然火了:“不用说了,我不想听谎言,你伤好以后就赶紧滚蛋!”说完一挑帘子走了出去。
梁跃被骂后心里不痛快,想起来现在就走,但是往起一抬身子,只感到头晕目眩,又栽倒在枕头上,扯得伤口钻心的疼,不由“哼”了一声。
巴特老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老实实躺着,不是告诉你伤好以后再滚么,伤没好不许乱动。”
梁跃不仅哑然失笑,也不知这老人对自己是好是坏,真是个怪老头。
过了一会儿巴特老人又进来了,抱了一捆柴禾,在大锅台处点起火来。抬头看看在炕上盯着自己的梁跃就又低着头烧火了,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不是怕乌日娜那丫头埋怨我,我才懒得管你。”
梁跃不愿自讨没趣,缓缓翻了个身,脸冲里躺下了,反正也走不了,人家说什么难听的话都得挺着,还是假装睡觉吧。心里想起刚才的那个女孩儿,她一定就是老人说的那个乌日娜,这孩子看着就讨人喜欢,不像这个一脸老褶子的怪老头,本来长得就难看,偏偏说话也不招人待见。
晚上老人睡在炕头,让梁跃睡在炕梢,并且只给了他一铺很薄的被子,说是他有红伤不能热着。睡到半夜,炕上的温度渐渐散去,门口透进冷风,梁跃冻的直抖。巴特老人起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叨咕道:“又发烧了,真是麻烦!”说着下地去湿了一条毛巾放在梁跃的额头上。
梁跃这一病就是好几天,巴特老人并没有给他找大夫,只是默默的侍候着他,上厕所也不让他出去,把马桶拎进来自己就躲出去。梁跃一发烧他就用自己的土方法给他退烧,拔火罐,擦酒,不烧的时候就不去理他,吃饭时也不和他说话,顶多是换药的时候和他说两句话,告诉他不准喊疼,他最讨厌男人大呼小叫的喊疼了。
梁跃心里也不知是感觉讨厌巴特老人多些还是感谢多些,反正巴特老人不和自己说话时绝对不会主动去和他说话,省的自讨没趣,他每天躺在炕上不言不语,心想等我病好以后立马就离开这里,不过 偶尔想起那个救他回来的小姑娘,不由又想再见她一面,当面对她道声谢再走。
这天清早,梁跃感觉体力有所恢复,就试着起身,下地走动时已经不需要扶着东西了,心说再有一天应该就能走了。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接着一声马嘶就在窗下,梁跃不由一阵欣喜。门一开,梁跃抬头看时,果然又是那个叫乌日娜的小姑娘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