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需注意,谨遵医嘱。
——甄心语录
在纠结中扑腾了半天的某只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瞎了的客观现实,可本着身残志坚的良好愿望,万贞儿还是不死心的摸过去。
右臂……右臂……当摸到了第三只胳膊,她惊喜道:“有了!”醒悟到刚刚溅到脸上的是血,贞儿隐约知道刚刚出言提醒自己的人似乎在按自己脑袋的时候受了伤。碰触到他胳膊上的温湿,说实话,万贞儿还是相当感动的。
当然,刚刚她不分敌我,放倒人家的事情已经被她选择性忽略了。开玩笑,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怎么能不珍惜小命?连自己眼睛瞎了都能感受到那杀手的杀意,要是大哥你打不过他,我岂不是也要遭殃?对此,她是分毫没有后悔的。
支起脑袋,她又想:能出现在这的,大概是哪个公公?不对,考虑到武功的普及程度,大概是哪个侍卫才对。听刚刚那个人的话,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这个侍卫大哥岂不是成了冤大头……想到这里,不禁惭愧,抬手去拿止血药。手却是一僵……
不对啊,这个**散为什么还在包里?那刚刚撒的是……她急忙向那人鼻下探去,只觉得那人呼吸急促,热气喷在她的手上,一个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虽然看不到,可是已经能想象出那人脸上应该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爬了两步,摸到那杀手的脸上——
很好……同样呼吸急促。
摸摸胳膊,很好……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到那人身体灼热的温度。
贞儿不禁苦笑,昨天潜回红染那里从药箱里偷拿了包春药……没想到……
手忙脚乱爬回侍卫大哥身边,摸了摸他流血的右臂,发觉血越来越多,心道不好,难道中了春药还会飙血不成?急忙掏出止血药,这次长了记性,再三确认了几遍,才小心翼翼的将药涂上。半刻,能够感觉似乎血已经止住了,微松了口气。正想擦一把汗,却感觉自己一只手被握住了。
朱祁镇此刻只觉得口舌发干,浑身的血液好像是沸腾了起来,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右臂上麻麻的,虽然不疼,但他知道一定是在大量出血。眼前已经黑茫茫一片了,莫不是宿命……难道我也会死在这里?母妃……
意识混乱间,却觉得正在流血的胳膊上一凉,一股清凉慢慢随着一只小手的抚摸而来,这触感极为清晰,像是晚风拂过,一种不可碰触的美好,却让人忍不住去挽留。半醒间,他果然感觉那手似乎要离去,忙抓住了那只手。掌中的手十分细腻,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
是谁?樱儿?应该想的是她吧?可是为什么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刚才的少女?
贞儿感到一只修长且骨节匀称的大手握住自己的,不由苦笑:“不是吧,这药效也太快了吧……”该怎么办?轻咬嘴唇,虽然男主中春药,女猪发挥大无畏精神为之解毒的戏码很激情,可总感觉不大适合自己。要知道,对于一个大学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说,其隐藏的封建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为君一日恩,拼将一生休”对她而言简直是个神话!正在犯愁,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只深受其害,贞儿不由想——不如让他们两个凑成一对?
当然,这个荒谬的想法只存在了一秒,就被她自己踹到了一边。因为她听到耳边有一个极温柔缱绻的声音,让她心弦一震。
“别走。”
仿佛当年夏日里去喝抹茶浮雪,抱着午后阳光下睡着的猫咪发出的满意喟叹。感受到身边的人除了紧抓着自己的手,再没有其他动作,贞儿略微放下心来,也就任他握着。
印象中哥哥的手指修长,温暖,略有些干燥。而沈思的手上有着练枪留下的一层薄膙。而现在的手,明显是一个读书人的手,右手食指左侧、无名指前端都有一层薄膙,能感觉到手指张力很强,似乎是……果然,摸了摸修理的圆滑的指甲,这个人应该是善琴的吧?琴乃君子,可惜……贞儿想到这里不由得猛揪大腿,看不到啊,看不到啊。
思路一转,似乎侍卫不会这么善文吧?难道是太后或者哪宫娘娘的面首?被藏在了这个地方?其实她的首选是皇帝,不过想到这里既不是牡丹亭也没有荷花池,自己没唱歌也没弹琴,根据穿越定律,应该不是皇帝。好吧,那就是面首。前生的贞儿虽然有些鄙视这些吃软饭的,不过现在不是搞职业歧视的时候,好歹人家救了自己一命,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也许人家还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在先,皇帝才是横刀夺爱在后的小三呢?好吧,她承认为这位面首大哥说好话其实是因为他完全是自己害的,可现在该怎么办?某只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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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神智略微清醒的时候,就只见一个双眼迷茫的少女,呆呆的握着一个少年的手,一张小脸上表情石化。而一间破败的屋子里两个男人躺在地下,守着一个没几分姿色的小丫头喘着粗气,这实在让他自命风流的凤九少爷郁闷到了极点。好在刚刚他反应的稍快一拍,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大部分的飞沫。
“喂,你刚刚撒了些什么?!”一个慵懒透着倦意的声音响起,贞儿惊讶道忽略了其语气的不善,小脑袋转了两圈,才不确定道:“破锣嗓子,是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