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入夜了,加件衣服吧。”沉静的声音响起,静坐着,眉目如许,皎然似画。
“几更了?”声音温润,即使是夹杂在外面的冷风中,还是一片舒缓。披上身后之人递上的衣服,男子似是发问,又似自语。
“回皇上,二更天了已经。”既然主子没有发话,自己做下人的也是不该说什么的。但还是抬头担心的看了一那眼神态似常的人,暗暗握了握拳。
“今晚在这里歇下了。”白玉般手指轻敲一下案子,将笔放在笔架下。朱祁镇眉眼未抬,淡淡吩咐道,却不像是说给身后之人听。
牛玉一愣,随即老实沉稳答道:“是,皇上。”
“把灯挑挑吧,晃眼了有些。”听到对方发话,牛玉从思绪中惊醒,忙看了眼已经摇曳微弱的烛光,心头一突——若是平常,他如何会如此粗心。
“皇上,老奴……”
“罢了,也晚了,不看了。”打断对方的自责,朱祁镇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牛玉从后面看去,见那人将面前不知摆放了多久的折子合上,随即传来的叹息声几不可闻,似是错觉,伴着那似明似暗的灯影,恍然梦幻。
那折子上的字刺得自己眼睛一疼。
杨公,即便是以身殉国,便也不忘了整治那王振?抬头看了眼神色安然的皇帝,心中又是一沉。
牛玉将那蜡烛吹灭。一室内唯有那炉中一点暗红地香火微亮。过了半晌。才从那映进来地月色中描绘出青烟地袅袅地轨迹。悄然且变化无律可循。房中无声。牛玉一时间却看痴了。
朱祁镇似是也很享受这一刻地寂静。双眸垂下。那羽扇般地睫毛遮住眸中神色。片刻后。双眉微蹙。那眉心地川字竟是如此深刻。
“陆林。”淡然地吩咐。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拱手待命。
牛玉听言眼中一震。手上略有些哆嗦。竟是第一次失了平稳。急道:“皇上。这江湖事参与不得!”他平时说话极少。且句句妥帖。听起来感情甚少。而此句所含之关切之意。就连朱祁镇也不禁一愣。
“无妨。”低低安慰一句。朱祁镇突然回想起那个月下衣衫尽湿却眸色清亮地女孩。心中叹然——
若是你知道。当初落水之事。也是我地责任。那么。你是否会原谅我?还是说……我本是不相干地。你根本不会记得?想到此。他再不犹豫。踏月而出。清风绾发。竟是如此出尘。
那黑影毫无滞待,紧随而出,却又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距离。屋内,唯有牛玉站在那月色未照到的地方,眼中神色莫名。手指拂过刚刚男子看过的折子,发现上面批红唯有一字——
暖。
心下一颤,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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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月隐……剑术、药学冠绝天下,始展露头角于郑楠一案,未有人知其出处。后与鸿家三公子衍行交好,结为莫逆。但经笑容一事后,两人割袍断义。
同年,展月隐消声于武林。走时唯带走一豆蔻女弟子,留书云已勘破情,愿浮了余生,悠闲度日。又悔之年少杀人过多,随命展门中人重医学而轻武功。”贞儿拿着小树枝比比划划在地上划来划去。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天色……十点多了吧大概?搓了一把已经凉了的手,撇撇嘴。
“到底关这毒什么事?为何好好的决裂了?”想起那个年轻的让你恐怖地‘老头子’,贞儿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