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四月。
蜀地内原本阴冷的天气,因为阳光普照而终于有了温度。
萧瑟的青山早已如盖,田地里的庄稼也在开始疯狂滋长……
蒲择之上奏于朝廷的封赏奏折也终于传回了消息。
张钰被破格任命为全蜀之制置使,至于被蒲择之竭力推荐的段岩,官家则表示既然自己以允蜀地之事一言决之职权,那么这段岩当如何封赏,他蒲择之自行定夺便可,无需再行上奏。
看完加急密函,蒲择之不禁苦笑,目光看向了青衣老者道:“官家之回复,你怎么看?”
“张钰破格提拔,却让大郎自行决断竭力推荐之段岩该如何封赏……”
青衣老者捻须摇头道:“想来大郎已明官家之意,如何安置段岩,又何须问某?”
蒲择之便也苦笑。
不安置,是不行的。
主政一方,却任由可造之才荒废,一旦追究起来,那也是罪过一桩。
安置紧要职司,那明显也是绝对不行的。
官家都差点没将忌惮自己在蜀地拥兵自重挑明来说了,要是自己再重用心腹……
蒲择之敢肯定,前任余宣抚的下场,怕是迟早就是自己的下场!
不咸不淡的职司当然也多,但蒲择之又得考虑段岩这边会是个什么看法——逼近在他的眼里,段岩现在就是一个完全无视名节,可以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耍子,同时脑袋一拍又能拿出如土雷,如前所未有之疗伤之术的怪胎……
这种人,用好了,那绝对是大宋之福,可用不好,那绝对会遗祸无穷!
万一自己安排的职司不合那小子的心意,对方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蒲择之都不敢想!
可官家的意思,蒲择之同样不敢忤逆。
因此一时之间,蒲择之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蒲择之的模样,青衣老者老神一笑提醒道:“听闻,纤纤现在经常去看那小子,想必与之交好,不妨交代纤纤,让之旁敲侧击,打探一番,也好对症下药!”
“也对!”
蒲择之笑道。
吃饭之时,蒲择之看着打扮一新的蒲纤纤,笑问道:“下午又去见那段岩?”
“横竖无事,到处走走而已!”
蒲纤纤俏脸羞红道:“阿爷你可别瞎想!”
看你这模样,我怕是想不瞎想都不成了!
蒲择之无语心说,口中却装作无意的问道:“听段知事所言,这小子现在成日是忙的紧呢——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除了去伤病营,便是去他那两处窑址,还有就是倒腾一些瓶瓶罐罐……”
蒲纤纤一脸笑意的道:“说是什么化学之类,但具体有什么作用,我是真看不出来——不过倒是挺新奇的……”
“不务正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