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子的直觉,孟茯苓倒觉得易冰云爱的是那个面具男,她不肯说出他的身份,定不仅是为了顾虑家人的安危。
“我倒是好奇那人的身份,连皇上都查不出易冰云是如何被带进宫的。”孟茯苓道。
面具男的心思慎密得惊人,掐算好时间,把易冰云在皇上偏殿的事泄露给易大学士。
所做的一系列动作,应该有迹可寻才对,偏偏查起来,却令人如何都查不出。
面具男为了陷害祁煊,杀了田七,让属下易容成田七的样子,能把手伸到皇上身边的人、连皇上偏殿那道暗门都知道。
说明面具男在宫里不是很有势力、就是有地位不低的人相助。
不必说,孟茯苓便怀疑上次美食大赛决赛,在鱼里下毒的人定然也是面具男。
孟茯苓刚这么想,祁煊便道:“我怀疑他和宫里谁有联系。”
“幸亏皇上相信你,那人算是白费功夫了。”
“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祁煊皱眉。
孟茯苓见祁煊眉眼间透出悲痛之色,心里抽了一下,知道他是为太子的死耿耿于怀。
她动了动唇,却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只得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
“茯苓,待局势大定,我们到岐山县长住。”祁煊轻抚过她缎子般顺滑的头发,声音比平常还要温柔。
孟茯苓抬头,定定地看着他,忽地,重重点头,“好!”
祁煊低头,将要含住她的唇之际,突然,猛地抬起头,往房门的方向望去,眸光先是一凛,很快就正常。
“怎么了?”孟茯苓微怔,不解他奇怪之举。
“小冬瓜在外面偷听,现在跑开了。”祁煊沉声道。
“他为什么偷听?”孟茯苓惊了一下,猛然想起小冬瓜的异样。
祁煊皱眉思索,想到假田七一事,心里不由得发沉。
孟茯苓心情也沉重了起来,苦思无果,便把小冬瓜自进京后异举说与祁煊听,说着,她惊呼一声,“他该不会不是小冬瓜?”
这么一想,孟茯苓惊慌不已,急急推开祁煊,往外面跑去。
祁煊自是追了上去,两人是在花园里找到小冬瓜的,他坐在花圃里,小小的身子曲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里。
孟茯苓看到小冬瓜这般,心里难受极了,忘了刚刚还在担心小冬瓜被人调包了。
她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抚着他的背,柔声问:“小冬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娘亲,我头晕晕。”小冬瓜仰小脸,眼眶已红透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头晕晕?娘亲带你去看大夫。”孟茯苓一听,甚为紧张。
孟茯苓心想,刚刚小冬瓜莫非是因为头晕才去找她,而不是偷听?她宁愿这么想,也不愿去怀疑小冬瓜有意偷听。
殊不知,小冬瓜暗暗松了口气,他在听他们说话时,已尽量屏住呼吸了,却还是被祁煊发觉了。
小冬瓜还放松没多久,祁煊就拉开孟茯苓,大手在他脸上摸索一番,摸不到易容的痕迹,也未将提起的心安放回去。
“葫芦,你非礼我干嘛?”小冬瓜嘟着小嘴,满脸不高兴。
“是真的!”祁煊没理会小冬瓜,对孟茯苓道。
“娘亲,要蒸什么好吃的?我肚肚饿饿、头也晕晕,好可怜。”小冬瓜故意扭曲祁煊的意思,小嘴一扁,一副快哭出来的委屈相。
“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做什么?”孟茯苓不满祁煊当着小冬瓜的面,说小冬瓜的真假,嗔了他一句,就去哄小冬瓜。
祁煊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冬瓜一眼,并未再说什么。
******
祁煊料想事情不简单,果然如此,今早学士府等女眷披麻挂白、哀乐不断,抱着易冰云的灵位到将军府门口,扬言要找祁煊讨个说法。
易大学士没来,由易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女、庶子女、以及妾室等。
“祁煊,你出来!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你害死我女儿,还想躲到什么时候?给我滚出来…………”
“……………………”
一干人哭骂着,一声高过一声,早在她们来时,就吸引了不少百姓围观,这会,整个将军府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都对易夫人等人指指点点,没人相信她们的话,在百姓们心里,祁煊是如神祉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如她们所说那般不堪?
其实祁煊和孟茯苓在大门后,听了有一会了,孟茯苓听不得有人辱骂祁煊,非常气愤。
她刚要出去,祁煊就拉住她的手,“不急!”
而将军府斜对面的屋顶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道:“殿下,我们何时下去?”
“祁煊都没出来,你急什么?”男子勾了勾唇角,紧盯着将军府的大门。
当他看到祁煊与孟茯苓一齐走出大门时,眸色瞬间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