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儿你这个不肖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赶紧给我跪下!”
平南王此时一脸的尴尬,点头哈腰地跟李承欢赔不是:“王爷……这、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冲儿出口无状,请王爷恕罪呀!”
李承欢冷哼了一声,袖子一甩,气呼呼地朝里面喝道:“昭云!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里面的女子本来还在哭喊,一听他说话,马上静下来了。不一会儿,月亮门里走出来个低头垂脑的年轻贵妇,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就又冲着李承欢哭道:“七哥哥,你来了!驸马他欺负我……”
胡喜媚这一生——这半生——好吧,这十几年——虽然听人说夫妻之间打架的事算是听得多了,可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以为也就像杜修竹和秦绾儿吵架那样,大不了女的包袱一裹,回娘家去住住,然后第二天男的又接活菩萨似的低声下气把女的给接回来,最后还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像眼前这对活宝、看上去似乎有着杀父弑母之类深仇大恨的吵法,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难道男人女人一旦成了亲就都成了这个样子?
难道将来她也要过这样的日子?
难道……成了亲,再帅的男人都会变成负心男,再可爱的女人都会变成醋坛子?
难道她将来……也会为某个男人伤心垂泪?
胡喜媚一下子就想出了神,就连李昭云路过她身边时连连打量了她好几眼,她也没来得及放在心上。只有秦冲在讶异地看向她时,她才皱眉回了个目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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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又回到了宫里。
一入月华宫,胡喜媚就将疲软的身子直接丢进了被褥里头。在平南王府忙碌了半天,被那公主驸马这么一闹,啥也没问成,反倒被秦冲瞄来瞄去瞄了一下午,搞得挺郁闷。
胡喜媚捶了两下枕头,胡思乱想了好些东西,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又是被人吵醒的。“起床啦!吃饭啦!”四五个宫女手举着个厚纸卷成的喇叭在她耳边狂呼,看见她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的样子,孙如海则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你跟我有仇?”胡喜媚指着孙如海的鼻子,怒问。
“没有。”孙如海爽快地摇摇头。
“你想跟我结仇?”
“不想。”
“那你滚吧。”胡喜媚又滑进了被窝里。
孙如海撇了撇嘴,说:“你以为我想来呀?哼!要不是皇上临出门前交代过我,我才不管你睡到什么时辰呢!”
“他出门了?”胡喜媚撩开了一点被子,把眼睛露了出来。“陆家小姐进宫来看太后娘娘了,皇上奉太后懿旨过去陪着吃饭!”胡喜媚一听,好奇了:“陆家小姐是谁?他居然这么给面子?”
孙如海哼着说道:“陆家小姐是陆太尉家的孙小姐,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哪像你似的,整一个野丫头,也不知祖坟让哪只野鸡给扒了扒,居然摊上了这样的好运,让皇上留在了宫里享尽清福!”
人家的嘴巴毒,胡喜媚却不太放在心上。虽然不放在心上,但该说的还是一定要说的。
“大家闺秀有啥了不起?不就是会念几句酸诗,会弹几首酸曲儿么?那些东西一不能逗趣二不能当饭吃,有啥用?”
“说你不懂就是不懂!”孙如海晦气地:“会吟诗作赋的女子有才情,有品位,知书达礼知情识趣,就连打个喷嚏都是带着平仄音律的,你大字不识一箩筐,知道个什么呀!”
“瞧你说的!难不成那些大家闺秀除了吟诗作赋,就一天到晚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