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今儿个出门么?”
孙如海抱着拂尘进来,想说又不想说地踟蹰了好久。锦榻上无精打采地半躺着一个人,虽然只看见背影,但那戴着垂绫的通天冠的头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他摇摇头,说:“不出。”
孙如海想了想,又道:“那,您要召哪位大臣进来说说话么?”
“不召。”
孙如海为难了,苦着脸道:“皇上,奴才求求您了,您就打起点精神来吧!您这样儿,看得奴才心里好慌啊……”他没作声。半天后,才哼哼叽叽地道:“胡喜媚丢了,我这心里不踏实,什么也不想做。”
孙如海愣了愣,转眼又感动得无以复加:“奴才就知道皇上生就一副菩萨心肠!那胡喜媚她、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呀,居然让咱们皇上如此为她担心!皇上的仁德真有比炎皇二帝、如来观音再世啊呜呜……皇上,奴才真是太感动了!呜呜……”
“行了行了!”锦榻上的人受不了地坐起来,“动不动就哭哭涕涕地,也难怪人家胡喜媚说你不像个男人。”孙如海顿时止住了呜咽,小声道:“人家本来就不是男人了嘛……”结果招来一记白眼。
“唉……”李承幻无聊地拨弄着圆几上的琉璃球,叹息了一声。“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我说不喜欢她,所以才不告而别的呢?我听说女人特别小器,胡喜媚会不会是这样的呢?……我好像从来就没把她当女人看过……可你说她能算女人嘛?顶多也就一小丫头吧?”
孙如海听着他自言自语,到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插句嘴:“皇上,您别太放在心上了,不就是个平民女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以前你对那些看着不喜欢的千金小姐说的话可比这难听多了,这算什么?咱们不用管她!”
“又想挨骂了不是?”李承幻拿眼刀剜过去:“难道我有说过难听的话么?”孙如海吓得一激凌,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是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门外这时进来一宫女,禀道:“七王爷求见。”
李承幻闷声问:“有什么事?”
“王爷没说。”
孙如海想了想说道:“皇上,奴才猜,只怕又是为了胡喜媚的事。”
李承幻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扬手道:“……就说朕不舒服,躺下了。让他改日再来。”回头又琢磨开了:“承欢这小子干么这么紧张她呀?他该不是看上她了吧?——真是!太没眼光了……”好像为了表明自己的不赞同,说着说着就还起身踱了两圈。
孙如海这回却闭紧了嘴巴了,望向某人的两只眼睛却还在骨碌骨碌乱转,那眉毛眼睛嘴凑在一块,简直好像在说:紧张着某人的不只是七王爷一个人吧?嘿嘿。
“皇上,王爷去兴庆宫了,说是要禀明太后娘娘,请太医过来瞧一瞧……”宫女又进来回禀,为难地说。
“这小子!”李承幻郁闷地爬起,咬着牙望向了兴庆宫的方向。孙如海赶紧出主意:“皇上,要不咱们出宫去转转吧?一来散散心,二来避开王爷……”
“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