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当了别人的妻子原来这么麻烦……看着明公公拿来的一列礼单,夏苏苏微微的蹙了眉头,之前好像是哪个大官家的女儿嫁人,给府里递来了帖子,这会明公公正按照往日的旧例准备礼物。
看上去很贵……而且都是不切实际没什么用处的装饰品。
还是……算了吧!
“这些都不要,挑几匹御赐的缎子,选一架好点的宫琴送过去就行了。”懒懒的把礼单撕成一地碎片,夏苏苏一点都不担心房间会变得脏乱,反正有婢女嘛!
她还真是坏心的女主人啊……
不过不用伺候在她身边,只做这些打扫的工作也应该很轻松吧?
明公公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殿下,这可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
“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嫁给太子或是皇上,身份能有我尊贵?我能给她送礼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听着似乎有点娇蛮不讲理的感觉。
其实说的好听点……她是不想给那个礼部尚书的敛财计划锦上添花,难听点,就是有点小气,见不得人家光明正大的收贺礼赚银子。
某人似乎忘记了自己大婚那会收的贺礼现在似乎还在后院的小仓库里堆的满满当当。
那些玩意虽然值钱,却不是能随随便便变卖地东西。送出自然是没问题。但这满朝的文武都是熟悉地人,谁要是发现自家送的礼物某天突然出现在了另一个人的家里。到时候恐怕又得胡思乱想了吧?
卖不得。也送不得。干脆就懒得拿出来盘点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什么样送来地就什么样原封不动地塞在小仓库了。好在人送礼地时候都有礼单。明公公都记录好地。想查地时候也能一目了然。
“奴婢明白了。王妃殿下地意思是不能让人觉得王府是偏向某些官员地。果然还是殿下心如明镜啊。想地就是周到。”明公公一脸了然地道。显然是高估了他家主子地品性。
夏苏苏懒得纠正。就让他这样一位就好了:“以后要是是给这些官员们送地礼物。全部依照此例。和女子有关就是锦缎加上宫琴。或是其他地乐器都可以。和男子有关地就把宫琴换成宝剑。刀啊双截棍什么地……明白了么?”
“是……不过殿下。双截棍是什么东西?”
啊咧……脱口而出地要怎么解释?夏苏苏眉角有点抽搐。干笑了两声:“就是武器地一种。你没见过地。至于宫里有什么事地话你就把小仓库地那堆玩意拾掇拾掇然后送进去就行了。什么时候搬空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想办法。”不能送到臣子家里。送进宫去总没问题了吧。正好还可以解决这对昂贵地“垃圾”地出处。真是一举两得啊!
夏苏苏对自己地安排很满意。
明公公瞥了眼书案上那个造型奇特瓶口还有微小缺口的花瓶。他应该明白的不是吗?他们家王爷王妃对那些奇珍异宝压根不上眼,在他们眼里就跟废物似的……反倒是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在他们这里倒成了宝贝了。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用这种奇形怪状的瓶子来装刚折下的新梅,似乎更合适些。
明明就是个贵气十足的房间,就算是摆放着这些便宜的甚至有些都似乎不要钱的玩意却也意外的适合。宫里订制的镇纸被换成了两块王爷从郊外的小溪中摸来的鹅卵石,上面还画了两张奇怪的笑脸,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温暖。
书架既不是红栎木也不是香梨木,而是王爷和王妃郊游的时候看到的一颗枯木,外皮有点焦黑,木质里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异味。书架连精细的打磨都没有,摸上去有种粗糙的质感,但好像是因为枯了太多年的缘故,木质变得柔软了些,没有了木刺。
远远看过去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树的年轮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王妃说过年轮就是树木的灵魂,它们存在的时间需要通过这个来印证。
也就是说……年轮等于年龄,枯木等于……尸体……
想起王妃殿下说的话,明公公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只不过是颗枯木而已……没必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为什么王妃殿下能那么容易说出……尸体这样的话呢?
明公公退到外间,轻轻的舒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明明就是好脾气的王妃殿下,就是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她。
总觉得那是个很奇异的女子,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光华。
明公公以前也在太子妃身边呆过,但太子妃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宫嫔,和宫里的其他娘娘们不无不同。可是王妃殿下不一样,她很少说话,几乎从不发脾气,脸上总是有笑容,很亲切。
那笑容仿佛带着阳光,让被皇宫的污浊蚕食的几乎一点都没剩下的他在一开始连正视她的勇气都没有。
有种好像会被灼伤的感觉。
在皇宫里学到的那些在允王府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场,不用应酬那些讨好的朝臣,王爷和王妃都和善的不像话。虽然看起来没个主子样,但是明公公心里清楚,一旦有什么吩咐,底下人必然会一丝不苟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