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音依旧领兵出战,中宫的将士骂阵骂了几个时辰,南宫却紧闭寨门装聋作哑。大音没奈何,带兵回营。
回至营帐唤来卿云,询问他详细内情:“南宫现在情况如何?”
卿云毕恭毕敬地回答:“前锋受伤,折了两员大将,心存畏惧,是断不会出战的。”
大音沉思道:“依先生之见呢?”
“我们时日无多,宜速战速决。”卿云平静地道。
大音斜睨向他:“时日无多吗?现在对方闭门不出,怎么个速战速决法?”
卿云微微一笑:“我为南宫幕僚,自然清楚他们的地形粮仓。今日南宫就有一批粮草运到,我们可以抄小路劫掠粮草。南宫必将被迫迎战,如坚守不出,夺得对方粮草,也未尝不是好事。”
大音赞许道:“这个主意不错,这次行动就由先生全权负责,我派几名将士给先生调遣。”
“是。”卿云也不推脱,只管纳下。
“先生,有件事,本将军百思不得其解,望先生解惑。”大音挑起眉毛看向卿云。
“将军请讲。”
“那个司空,为何前后出战判若两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卿云叹气道:“将军可算是问对人了,这件事卿云倒是略知一二。司空的老父本应在此次战役中为押阵大帅,可是出兵前日突染恶疾,卧病不起。昨日中宫统领与司空开战之前,忽接噩耗,说是老父病情恶化,才会忧心忡忡,以致心神不宁败于阵下。其实南宫除了前锋司空稍有实力,其余都是不足一提的庸才。”
大音点头道:“这样倒可以解释他为何前后不一了,南宫真得已经没有干将了吗?”
“不敢欺瞒将军,不然的话卿云不致于倒戈相向,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卿云向她躬身道。
大音终于露出会心的微笑,向他挥手道:“你即刻下去安排这次的劫粮行动,到时少不得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卿云退出。
卿云一出,大音身后围上几名统领:“将军,真得将这次行动交给这名来历不明的人吗?”
大音笑道:“此次行动不正是考验他的时候吗?若是得手便罢,若是不得手,此人却是留不得。”
“将军所言极是。”
当下卿云回转自己帐房,整理一些备用物资。正埋头收拾,帐布掀开,一人走了进来,他头也不抬道:“还没好,稍等片刻。”
“要去哪里吗?”不是士卒低沉的嗓音。
卿云抬头,看见一名女子,身上束着衣甲,脸上满是尘土,站在他面前。他看着她,对方也在看他。
白天看到的卿云,皮肤白净,星眸似一潭清水,衬上他干净的素色衣袍,超凡脱俗。开明看得两眼发直:“看不出来,你长得倒是不赖。”
卿云笑了笑,他认出她来了,昨晚那个带路的女兵。
“姑娘有事找卿某?”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哦。”他低头,继续整理。
“喂,我说。”开明向他凑近,悄声道,“你是诈降的吧!”
卿云唔了声,“那边有盆水。”
“干嘛?”她心生好奇,无缘无故提什么水?
“把你的脸洗洗。”卿云抬头,似笑非笑,“脏得没法看了。”
开明顿时大窘,中午和狗子他们弄饭,没察觉竟弄了一脸黑灰尘土。想不到在这个帅哥面前丢尽颜面。
她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着脸盆洗了把脸,忽然想起,问道:“这个,是不是你洗过的?”
卿云神色自若:“的确是卿某所用,早上还没来得及倒……”
“你这该死的!”她气极,用衣袖蹭了蹭脸,冲过来就待开火。
卿云也不慌张,笑笑地看她:“这样好多了。”
她蹙起眉尖,两眼象要喷火。
卿云一句话就熄了她的火:“嗯,这样看起来,倒象个清秀佳人。”
她愕然地瞪他,说不出话。天哪,这是个什么人物,长相俊俏,口齿伶俐,放在现代,十足一大众情人。
卿云向她笑笑:“卿某现在没有空,你一个人先在这里玩好吗?”说完不再理睬她,大踏步离去。
开明傻在原地半晌,什……什么口气,竟象在哄小孩?!这个人,这个人!可恶至极!
悻悻走出帐外,看见十四队的聚集在一起,不知做什么。一班人瞅着大音将军的营帐正出神,她随手拍在狗子肩头:“看什么呢?”
狗子吓一跳,转头见是她,赶紧道:“统领正向将军请求任务呢!”
“什么任务?”她不解。
“劫粮。”看她还是不明白,狗子解释道,“将军派了两名统领去劫南宫的粮草,长庚统领不干了,坚决要求出行。”
“切。”她甩了个白眼过去,什么人,放着好好的伤不养,还要我们替你出生入死。
目光懒懒地扫过去,正巧撞见卿云的身影。抱着两个竹筒状的东西,站在马前等候命令。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似有所察觉,对上她的眼光,又是笑笑。
开明恨恨地剜他两眼,以示不满。将脸扭过去,瞅着传出低声争吵的营帐。
帐布突然向外翻起,象被人用力掀开,一条身影随即气呼呼地闯出来。长庚脸上满是愤怒,白布依然缠绕在左胸处。
两名统领在他后面赶出,急唤:“长庚!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