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暮春的早晨,天空飘洒着微微细雨,雨丝温柔地拂过脸颊,他却只感觉到彻骨的冰冷。
少年失去了所有的人生目标,茫然坐在道旁的岩石上,他的目光无助、失落,没有任何焦距可以对齐。
他就那样一声不吭地坐在石头上,失神地望着地面,甚至没有听到响亮的脚步声,一阵阵由远及近。
一抹鲜艳的颜色闪过眼帘,走过去又退回来,头顶传来脆生生的女声:“嗨,你!”
他被声音惊醒,下意识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名绽开温暖笑容的少女,骑在一匹青色大马上,雨丝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发上,衬上身后芳草绿地的布景,仿佛一卷优美的水墨画,让他顿时痴迷了眼。
让他更加痴迷的是,那时少女的笑容,温暖和煦,仿佛能拂去世间所有的不幸。
少女只说了一句话:“年轻人,参军吗?”
他义无返顾地跟了她,这一跟,就跟了两年。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丽聪慧的女子,举手投足,都在感染身边的人。笑起来如百灵一般的少女,上阵杀敌却毫不含糊。他和她并肩作战,心里既满足又失落,他无法说出自己的爱慕。
并且他感觉得出很多人的爱慕,最大的威胁来自中宫的宫殿。他很不安,象是将要失去什么宝贵地东西。
少女的青色战马很快换成了红色战马,听说这是其他国家进献的贡马。接受赏赐的时候,高台上那人的惊艳目光让他如针芒刺背。
很不幸。他地不安很快变成了残酷地现实。少女受伤了。严重地伤势。那人竟然亲临战场探望。他进去毡房后。他们交谈了许久。
他走后。少女满脸都是神光。仿佛不药自愈。少年地心沉到了谷底。
此后地每一天。他都在观察少女。她变了。越来越躁动。越来越活泼。喜怒无常。时尔洋溢幸福地喜悦。时尔又陷入失落地低潮。他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人。
爱上那个人。对她而言。带来地到底是喜是悲。少年无从考证。只知道。在自己所爱地人旁边。看着她爱上别人。无疑是种巨大地煎熬。
离自己走地日子也不远
他向她辞行地那个晚上。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知道她前段时间病了。在府中休养了很久。没想到走地时候。她竟然还没有好转。
但是当她欲言又止地托举出一个包袱,哀哀泣求他带出府去时,他终于明白了她所生的是怎样一场大病。
那包袱中,竟然是一名婴孩。
她是何等残忍,不止撕碎了他的心,还给他丢来一个烫手的山竽。
但是他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
他没有如少女所言,将婴孩送人,他找了个僻静的乡村。安安份份地抚养孩子。他心里的创伤在时光流逝中慢慢愈合,他祈望,给孩子找个好的娘亲。一辈子就这么平平凡凡地过完,再也不要想起那名叱咤风云地少女。再也不要,见到她。
旋的最后一个字说完。余音仍在狭窄的房内嗡嗡作响,一时之间。静默。抬头看到开明,她居然泪流满面,不住地用袖子擦眼睛。
“旋,你这死东西,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笨蛋!”她又是哭又是骂,还使劲地反握他的手,“你又跑过来做什么?你被利用得还不够吗?还替她养孩子……”
她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小婉和勺子,哪个是大音的小孩?”
旋笑笑,摇头道:“这是秘密,不好说的。”
“切!”丢开他的手,她白眼,“那样重大的秘密都说出来了,还在乎这个!”
旋苦笑:“的确不好讲,孩子是她计划中地一部分,我不能泄漏。”
“孩子都成了一着棋么?”开明瞪眼,冷笑道,“这女人倒是厉害。”
“别这样说她。”旋犹豫地道,“她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开明呼地一下立起,指着自己鼻子道:“看清楚,旋,现在我才是你娘子!你护着别的女人,我会生气!”
旋笑笑地看她:“你生什么气?”
“我……”她一下被憋回去,支吾着道,“我,看不惯旋目光闪动,狡黠地看住她。
“啊,那个!”她象想到什么,大声截住了他要说地下半句话,“你煞费苦心地抚养她的孩子,怎么不找个象样点地娘子啊!”
旋更加想笑:“你不象样
“我?不是我!”她指着自己,摇头道,“我当然很好,但是这个夜叉,喏,这个身体的夜叉,不象话。你明白我地意思吗?”心里先笑开,自己说什么都不明白,旋又怎么会听得懂。
“我明白。”他含笑点头。
开明睁大了眼:“你明白?哈,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