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她的脚落了地,似乎踩中了软绵绵的某种物体惊,低头看见脚底一条扭动挣扎的软体生物。浑身顿时起了毛毛,她大叫着跳开,仔细一看,一屋子爬动着这种生物,活象遭了虫瘟一般。屋内,营室和惑正在追赶着这些爬行物,快速将它们夹回黑色漆器中。
“这是怎么回事?”她无法落脚,站在门口怪叫道。
“你没长眼睛吗?”营室没好气地道,“虫子逃了,我们在捉回去。”跑到门框边夹起一条,向她恶意地笑道,“这些东西,就是做你身上解药的原料。”
她一阵恶心,几乎想吐。
“帮忙捉虫啊!”营室故意催她道。
她摇头,站在门边不敢进去。
“统领原来怕虫子啊!”营室放声大笑。
她不理睬他,小人得志。眼睛瞄向里头的金发男子,一袭长袍,雪白肌肤,她无聊地猜测着他的混血血统的历史。
好不容易看着二人将虫子收拾停当,惑这才向她侧目道:“可以进来了。”
她正望着惑的身影发呆,他这一回头,笔直对上了她的眼睛。她一时间竟有些尴尬,象是偷窥别人的**被当场发现,脸上一红,讪讪道:“哦,好。”
“统领今天来得很早。”惑将那一盒子的虫倒入一部古怪的器具内,拿另一件乌漆抹黑的东西往上扣住,吱吱响着象老鼠叫,一盒的虫子变成了绿色的浆糊。
她捂了捂嘴。实在压不住肚腹处涌上来地不适感。“你们先弄。我避一避。”慌不择路地夺门而逃。直到站在清凉地院内。才大大松了口气。
营室嘲笑道:“主子。你看她怕虫子怕成这样。”
“天下间没有哪个女子不怕虫地。我们只是习惯了而已。”惑慢条斯理地说着。随手挑起另一部漆器内。挥舞着大钳地蝎子。那蝎子深黑色地身体。发出极强烈地凶煞之气。
惑放下食指。凶猛地蝎子尾部地长针高高翘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了他地手指。惑丝丝抽气。清冷地笑道:“这个大家伙。扎一下还挺疼。”
手指地颜色立即变成乌青。蝎子得意扬扬地甩动长尾与大钳。向他示威。惑笑了笑。吮住了自己地食指。随着脓血地消散。他地眼睛再次变异。原先地蓝色消失。转换成绯红地颜色。与此同时。他金色地长发居然也浅淡了不少。竟然接近金灰色。
营室看着他。担忧地道:“主子。又变了。”
“嗯。”他微微点头,“这家伙的毒性不小,看来是味好药。”迅捷伸手,捏住蝎子甩动的长尾,抛入了制药的器具内,随即压上黑盖子,将它压成一团浆末。
营室看着他,试探地道:“你昨天,真得给统领下了那么厉害的虫蛊吗?”
惑向他侧过头,微笑着道:“一味新药,昨晚上就解了,今天骗她来试这剂呢!”
借着灯光,他淡红的眼瞳似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纵使微笑,也淡化不了身上浓厚的血腥。营室转过了头,“原来是这样。”
“营室,你害怕吗?”惑淡淡地道。
“主子,你在说什么?”
“每次转变的过程,你都不敢对视我的眼睛,你怕了吗?”
“没有。”营室深吸了口气,强笑着回答,“营室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再可怕的过程都经历过,又怎么会怕?”
惑不语,安静的室内只剩下捣药的声音,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营室,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不可能回头了。”
“是。”营室平静地道。
惑抬起红色的眼眸,眼里火苗蹿动,“至少,虫总比人可爱些……”
噼啦一声响,天空爆响了一个惊雷,似响应着他的话般。闪电照亮他此时的脸面,一半昏黄,一半苍白,真如厉鬼一般。
开明在院中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一跳,咒骂着跑回房:“还没弄好吗?”
“好了。”背对着她的惑伸出纤纤玉指,两指中捏着一团黑乎乎的豆大的药丸。
她恶心地道:“这就是你说的解药?刚才那些爬行虫……呕,可不可以换其他的……”
“其他的嘛。”惑淡淡地道,“蛇,蝎,蜈蚣,你要吃哪个?”
“呕~~”她再次想吐,捂着胸口阻止他说下去,“算了算了,勉为其难。”
走上前来抓过他手里的药丸,皱眉撅嘴看了半天。刚刚放到唇边,天空中再次放雷,她陡然吓住,斜飞的眼睛不经意瞄向了惑的侧面,惊疑地道:“咦,你的脸……”